她原以為,白嵐找畫漾單獨說話,是因為把在廚房裡時她和閆玫的話聽了進去,但現在看來,卻肯定並非如此。
其實仔細想來,剛才白嵐在廚房反駁保姆的話的時候,她就應該察覺到不對,白嵐怎麼會維護畫漾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倆的關係,變得那麼融洽的?
「媽。」沈冽蹙眉喊了一聲。
「幹嘛?還怕我欺負人啊?」白嵐白了他一眼,這才鬆開畫漾的手,繼續去廚房準備晚餐。
眸色暗淡的畫檸猶豫了幾秒,跟在白嵐身後走進廚房。
待客廳無人,沈冽才走到畫漾身邊問:「我媽找你幹嘛?」
畫漾仰頭看向他,笑得神秘,「不能告訴你。」
沈冽:「……」
「不過……」畫漾壓低了一點聲音,輕笑道,「你和你媽媽還真像。」
「像什麼?」
「都是真香黨人。」
沈冽沒聽懂,眼神裡滿是疑問。
畫漾卻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別人是「打死我都不吃這口飯」,而他們母子倆卻是——
「打死我都不可能聽畫漾的!」
……
「真香!」
-
這一晚,直到晚餐結束,沈任天依舊沒有出現,但白嵐和往常不一樣的是,今天的她,表現得異常平靜,似乎生活中根本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畫漾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掃過客廳,這才發現,沈家和上次來的時候有了一個極大的不同,那就是——
客廳裡沈任天的東西都不在了,比如他的專用茶杯、衣架上的男士衣物、甚至茶几上的雪茄盒……
或許,正如白嵐剛才和她說的那般——
在她心裡,沈任天已經是個死人了。
吃完飯後,畫家三人便回了家,那之後不久,沈家許久沒有亮過的那個陽臺,終於又有了燈光。
但屋裡拉著窗簾,坐在書桌前的畫漾並沒有感受到窗外的明亮,直到,突然聽到「咚」的一聲,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落到了陽臺上。
她推開落地窗走到陽臺看了一眼,是一隻粉紅色的玩偶豬。
畫漾拿起來和那隻豬對視了一眼,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它那鬥雞眼裡飽含著對人類的鄙視。
「這是哪裡來的?」畫漾把豬抱在懷裡,靠在欄杆邊問。
沈冽聳了聳肩,「以前無聊隨手抓的。」
「抓?」畫漾愣了,去哪抓?
「娃娃機沒玩過?」
畫漾回憶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對哦,這世界上還有這種有趣的玩具,真可惜,她來了之後還沒有機會玩過。
「那能送我嗎?」畫漾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沈冽,表情甭提多真摯。
沈冽絲毫不為所動,「可以,但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畫漾沒等他問,直截了當地說:「阿姨沒和我說什麼,只是向我表示了感謝。」
沈冽微微抬了抬下巴,語氣不冷不熱:「還我。」
畫漾:「……還有說,你外公要回來了。」
沈冽似乎並不驚訝,但眉頭卻漸漸舒展開。
畫漾看不透沈冽這表情背後的情緒,只兀自低頭幫豬玩偶整理著蜷縮的尾巴,過了一會兒,又抬起頭問:「那你會搬回來嗎?」
沈冽搖頭。
「為什麼?你和白阿姨不是和好了嗎?」畫漾疑惑臉。
沈冽伸手撫著後頸,歪了歪脖子,漫不經心地說:「等老爺子回來,你就會知道為什麼了。」
「你外公他……很兇?」
「應該說,性格比較奇怪。」
畫漾暗想,都是平平無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