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漾,你怎麼了?住院了怎麼也不通知我呀,我還以為你和同學出去玩了呢。」語氣十分關切。
畫漾微抬眼眸看向畫檸,平靜道:「護士說,她打家裡電話,對方說不認識我這個人。」
「我從來沒有接到過什麼護士電話呀,不信你查電話記錄。」畫檸急得眼眶微微泛了紅,彷彿下一秒就可以哭出來。
畫漾一直對她這種秒哭的技能感到十分佩服,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句話在畫家,是一句真理。
畫凜出國讀書的那四年,家裡便只剩下父母和畫檸、畫漾。
畫檸會哭,而原主只會悶聲不吭,再加上父母覺得愧對畫檸,因此不管什麼事,都是畫檸對。
他們把雙倍的愛和注意力給了畫檸,原主在這個家漸漸變得可有可無,因此她開始讓自己變壞,企圖能讓父母注意到她,哪怕是責罵也好,但反而只起到了反效果,讓父母對她越發失望。
她甚至曾在經過父母房門時聽到母親對父親說:「自打收養了漾漾,我們供她吃喝讀書,要什麼給什麼,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但是檸檸不一樣,我一想到她在外面吃苦了這麼些年,我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原主想恨他們,卻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恨,因為她們才是完整的一家人,她本來就是外來的,就像母親說的,他們給她提供了好的生活環境,讓她從小嬌生慣養,本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
在這種心理下,她越發自暴自棄,最後終於從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千金,長歪成了一個又蠢又作的非主流。
第6章 我會好好學習的
畫漾想到這兒,忍不住覺得無語,於她而言,要引起他人的關注,她會做的一定是努力強大自己,強大到別人無法忽視的地步,而不是選擇用這種自損一千的方式企圖獲取憐愛。
感覺耳邊聒噪得很,畫漾從畫檸的懷抱中抽回手,對於查電話記錄這種事情興趣缺缺,畫檸既然敢這麼說,就證明她肯定早就處理乾淨了。
她側過頭,動作溫柔地伸手替畫檸抹掉了眼角的那一點淚光,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那應該是護士打錯電話了吧。姐姐,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畫檸愣了愣,語氣委委屈屈:「我就是怕你和哥誤會我……」
這幅嬌弱的姿態,倒是讓畫漾忍不住想起一個人——爹爹的妾室念雲。
但畫檸浮於表面的表演功力,顯然還不及念雲三分。
畫凜一言不發地看著,直到此刻才放下杯子站起身,姿態悠閒地脫下西裝外套,一邊往餐桌邊走,一邊說:「行了,既然沒事,就別多追究了,開飯吧。」
保姆正好把最後一道菜放上桌,畫漾坐下,安靜地吃著。
畫凜一邊夾菜,一邊卻忍不住看向她,眼前的這個畫漾,坐姿端莊得體,吃東西時不急不緩,一點聲音都沒有,看著,跟像變了個人似的。
他沒忍住伸手摸了摸畫漾的額頭,「你摔的時候磕到腦袋了?」
畫漾搖頭,安靜地把嘴裡的食物嚥下,又拿過一旁的紙巾擦了嘴,才開口回答:「不是,只是經歷過死亡,突然就明白了很多。」
畫凜一副「你他媽這又是什麼新招數」的難言表情,似乎還是不太相信。
「哥,我是說真的,我接下去會好好學習的,不會再渾渾噩噩、讓你擔心了。」畫漾抬起頭,笑靨溫和,眼睛裡閃閃有光。
畫凜沉默許久,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問:「真的想通了?」
「嗯。」
畫凜的臉上這才有了笑意,但話卻極其犀利:「那準備怎麼辦?這些年你那成績,老子用腳考,都比你考得高。」
「我明天準備去趟書店,買點教輔材料,趁著暑假趕一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