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鄴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把人抱緊,江然問他:「傅鄴,我想好好學習,好好考試了,但我不知道,該考警察,還是遠離。」
傅鄴見他能和自己正常地溝通交流,終於舒了口氣。他說:「每一個抉擇都有固定的結果,沒有對錯的。你只做你想做的就好了。你想當警察嗎?」
「不想。」江然不假思索地說。
傅鄴笑著說:「那就遠離這個行業。」
江然不說話了,傅鄴根本不知道他心底為什麼糾結。江然推開他,慢慢地坐起身來:「我去洗個澡,身上都是汗。」
傅鄴點點頭:「你上午說想吃肉醬面,我去給你做。」
倆人走向不一樣的方向,江然即將推開浴室門的瞬間,他喊道:「鄴哥,我遠離這個行業,也會遠離你的。」
說完,江然努力地壓抑著緊的情緒,發病之後再有起伏不利於下一次的藥效。
傅鄴滯怔在原地,江然的潛臺詞他自然聽得懂,「也會遠離你,但我不想。」
他們能相遇,是因為他是警校生,而傅鄴是教官,他能住在他家,是因為自己作為警校生實習,而傅鄴是警察。但之後,江然和「警察」兩個字斷了聯絡,也就意味著,要徹底遠離了傅鄴。
江然洗完澡,因為浴室內熱氣氤氳加上藥裡有鎮靜的功效,他回到自己屋內睡著了,沒有吃肉醬面,也沒有再見傅鄴。
他好像走到了一個迷霧森林,往裡走都是散不開的霧。江然想要伸手去牽傅鄴,可抓住的只是刺破幻境的殘夢。
什麼都沒有,什麼也留不住。
傅鄴坐在陽臺上,一直望著天陰城市上空的光影明滅暗淡,深沉的夜籠罩在他心頭,彷彿他也在這個位置感受到了江然的窒息。
他拿過桌上的煙盒,裡面還有一支煙。傅鄴起身關緊陽臺門,坐下點燃了這最後一支煙,唇邊吞吐出繚繞升騰的白霧,他拿出手機打給了邱赫。和他此刻的惆悵不同,邱赫正在舞池裡摟著小生亂舞,傅鄴給他聯絡打了好幾個電話,才聽到邱赫對面嘈雜不堪的聲音。
「男神!怎麼了?」
傅鄴直截了當地說:「我記得,你姐姐是不是心理醫生?」
「是啊!我的鄴神,給我打電話,不關心一下我,問我姐。」邱赫喝了不少酒。
「幫我約個時間,我去沁華做個諮詢。」
「靠!不是吧,你,你要諮詢?」
「嗯,把時間和地址發過來。」傅鄴覺得再這樣不清不楚的下去,江然會瘋,他也會瘋。他現在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給江然那份他最想要的安全感。
整整一週,傅鄴和江然保持著「室友」的關係,江然不會再粘在傅鄴身上說那些撒嬌的話,傅鄴有時候碰他,他也會躲開。上班打車去單位的次數多,只有傅鄴提前在局門口等著他,江然才會上車。
韓彬不止一次和他說過:「你家親戚來了就是發呆。」韓彬知道江然情緒病,沒多在意。
傅鄴在週五特地請了一天假去沁華,預約的心理醫生就是邱慧。當他聽到就診者的名字是「傅鄴」,又聽到傅鄴講述的經過。她從心底替江然開心,或許他的救贖就在眼前。
夏意濃鬱的七月就這樣過去了,馬上迎來了天陰一年一季連綿陰雨。
這些天傅鄴不讓江然打車,都會提前到法制支隊等著接他下班。韓彬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這天他偷偷地問傅鄴:「你這個弟弟,是你老傅這邊的人還是周阿姨這邊的親戚啊?」
傅鄴反問:「重要嗎?」
「不是,我是覺得你對這個弟弟有些太過上心了,知道是你親戚,不知道的那些人傳成什麼樣兒的都有。」
「愛怎麼說怎麼說,我無所謂。」傅鄴並沒有領情,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