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成為數片廢墟後,洛卡各地的大小鬥獸場一概銷聲匿跡,歇烏斯家外出的隊伍應該是得到訊息逃亡了,沒有追查到關於他們的訊息。
又過了幾天,先是莫瑞松的親信先後回到了諾托里,各地的祭司也來找大祭司抱到,學習新的文字和語言了。
一切看起來都進入了正規,風平浪靜。
這天白銳和獵星又是在城外的祭壇邊上的營地裡度過的,夜裡兩個人在帳篷裡相擁,愜意又溫暖。正睡得舒服的時候,白銳睜眼了。
白銳帶來的蜈蚣和蜘蛛們身為一種喜歡打洞,朝地下鑽的物種,最近已經在祭壇下面打造出了一個小小的地下城。
現在是金角銀角在向白銳反應,他們在地下城裡邊揀著了一個人,一個重傷的人。
原來茅城還在的時候,這事情也有不少,總有好奇的人,或者是貪玩的孩子,不小心在地下迷路。
但是,這裡的人是怎麼過來的?
金角反應,是地下河,這個人是順著地下河流過來的,身上本來就有傷,還被淹了個半死不活。
“怎麼了?”
身旁響起了獵星的聲音,因為剛剛醒來,所以比往常更低沉沙啞,那音色引得白銳身下一動。
“沒事,就是金角它們撿到了一個人,大概是逃亡的人,我正在讓金角把人送上來。你繼續睡吧,我出去一下就好了。”白銳親了獵星一口,也沒穿衣服,就隨手抓了一塊布裹上下面就出去了——他那身看起來沒有二兩布,可朝身上穿的時候,麻煩一點也不少,因為只能用銀飾把二兩布裹在身上,黑燈瞎火的還真不方便。
白銳話是這麼說的,獵星怎麼可能讓他一個人出去,最後還是兩個人都起來了。
即使這裡是安全的地方,夜晚依舊有蟲戰士在值夜,兩人跟他們打了招呼,走到了金角和銀角呼喚他的地方。
這裡就是蜈蚣們挖的大坑,可是從表面絲毫也看不出端倪,野草野花長得茂盛,人踩上去也沒事。沒一會,整個草皮就掀起來了,出來了兩隻蜈蚣,把一大塊的帶著泥土的草皮直接扛在背上,挪到一邊。原來泥土的底部被用蛛網包裹住,所以這些泥土不會散掉。
在共同的生活中,白銳的寶寶們已經鑽研出了許多共生技巧。
後邊金角銀角出來了,再後邊是一隻蜘蛛,蜘蛛拖著個用蛛絲包裹的繭子,金角的幾隻腳劃拉了兩下,就把蛛絲都褪掉,露出了裡邊的人。
獵星拉了一把要朝前湊的白銳,自己先舉著火把過去了。他剛蹲下身檢視對方的狀況,沒想到這個人噌的一聲就坐了起來,伸著手就要朝獵星抓去。白銳一聲驚呼朝前撲去,沒想到獵星的反應更快,火把直接戳在了這個人的胸口上。正常人捱了這一下,單是燒灼的痛苦都會讓對方至少短時間內失去戰鬥力。
這個人雖然也向左偏了一下,但更像是單純為了躲開火把的阻隔,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對方發現了自己現在的狀態,他面對的不是一個人,這周圍還有一群蓄勢待發的龐然大物。他坐在那不動了,一副隨你們處置的樣子。
“你是誰?”白銳站在金角身後問。
“……”
想了想,白銳換了一種語言又問了一次,是木族人用的語言:“你是誰?”
他果然有點反應了,實際上他反應太大了,無比激動要衝過來,只是被金角擋住了:“你是偌依?你出自木族?惡魔之口上的木族?”
獵星已經退回到了白銳身邊,他低聲問:“怎麼把他和木族聯絡到一塊的?”
“我終於看見塊根在身體裡的樣子了。”塊根正好在胃部的後邊,白銳一開始還以為那是個胃結石或者是大塊的未消化物體的陰影,差點錯漏過去,“所以試了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