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傻住了的白銳忽然轉過頭,兩條細縫裡射出兇光。黑爸這句話的意思,是獵巖在果爸毫無反抗的情況下,殺了他?!
獵巖看到了其他兩人是怎麼死的,他原本是期待的看著獵黑的,在被折磨了大半個晚上之後,再貪生的人也已經只剩下對死亡的渴望。一個人連死亡都不怕了,還會懼怕什麼呢?
——懼怕更痛苦的活著。
白銳撲了上來,美麗的紫色蠱霧原本是用來救命的,現在卻成了折磨的手段。
有那麼一會,獵巖身上的面板甚至已經恢復成了正常的顏色,緊跟著獵巖因為疼痛而抽搐了起來。
獵黑在白銳噴出那口蠱霧之後,重新把他抱在了懷裡:“好孩子,別管他了,我們回家。”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他懼怕我們回來。”黑爸抱住白銳,拍著他的背脊,“一切都過去了,沒事了。”
“對不起。”鼻涕眼淚再次流了白銳滿臉,他應該“不是你的錯!”黑爸緊緊抓住白銳的肩膀,讓他和自己的眼睛對視,“這是我和你果爸的錯誤!我們本來是更熟悉獵斧的人,但卻錯誤估計了他。我們應該想到的,獵斧怎麼可能是會讓部落分群的人,怎麼可能是會甘心做第二個茅部落的人,又怎麼可能是能夠心甘情願給我們人手的人呢?”
獵斧不是這樣的人,那麼這件事就是一個陰謀。他們的目標不是殺死白銳,而是以獵黑和獵果為人質,讓白銳聽從命令。可獵巖大概是害怕獵黑和獵果的迴歸(雖然不是自願的)會影響到他的地位,又以為獵黑必死,殺了獵果之後,一個孩子就算是個大巫,但也在他們的掌控之下了。於是揹著獵斧下了殺手。
可他們錯估了白銳的力量,這一系列的行為最終看起來就只能歸結成兩個字了——找死。
可是白銳所失去的,不是這些人的命可以填補的。
“整件事是我們所有人的決定,沒有誰會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反而是你來找我們了……原本我們都會死了,可是現在我活下來了,你救了我的命。你救了我,救了我……”黑爸把白銳抱進懷裡,拍撫著他的背。
然後,他們踏上了回家的路。白銳沒有騎在鹿腿或者小青的背上,它們倆也沒有誰從白銳的身後撞,老老實實的一左一右跟著。黑爸揹著果爸……從白銳的角度看,果爸就好像是在黑爸的背上睡著了,白銳跟在黑爸右手邊。黑爸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他走得很慢,有時候還會停下來,坐在一塊大石頭,或者一段傾倒下來的木頭上休息。
“黑爸。”
“嗯?”
“我沒有殺掉所有人,身上沒有你們味道的人,都被我放走了,我還讓他們帶走了剩下的食物。不過我也說過,如果再讓我碰見,無論是誰,我都會殺了他。”
“你做得很對。”黑爸空出手來摸了摸白銳的腦袋,“果然腦袋銳的孩子就是聰明。”
白銳以為昨天夜裡他身體裡的鹽分已經流乾了,但這時候,他的眼睛依舊模糊了……
***
那天回到家,黑爸看著白銳睡著之後,帶著果爸離開了,他回來時,卻只有一個人。白銳一醒過來就問過黑爸,他把果爸葬到了什麼地方,但是黑爸只是笑笑,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人問過果爸去了哪。
獵部落的人在被白銳趕離聚居地之後,就不見了蹤影,不過也沒人去找他們就是了。
另外有一件奇怪的事,就是從這一年開始,那個傳說中的巖山部落也再也沒有來過。
一眨眼,六年已經過去,白銳已經是一個少年人了。偏瘦卻修長的手和腳,比成年人略淡薄的胸膛,但是很夠看的六塊腹肌。桃花眼,斜長眉,直鼻菱唇,鵝蛋臉,雖然還有些稚氣,他的臉顯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