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在裕盯著那瓶點滴液發呆的時候,一點點地走到了傍晚。
這個點滴流速被調得非常慢,就算是和二百毫升一小瓶的礦泉水差不多的量,裕盯著它盯了幾個小時都還沒有輸完。
裕有心想給它調快一些,但又怕太快了以後進去空氣,而把檜給弄死。
說實話,她不清楚調完了會發生什麼,所以沒有去做。
雖然她並不介意動手嘗試一下,但因為自己只是好奇的直接原因,而讓別的、不被作為食物來培養的生物失去生命的話,多多少少還是會有那麼一丟丟的罪惡感的。
如果是故意的話,大概就不會這麼覺得了。
總之,這種東西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亂動的,除非已經有了面對最壞發展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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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在檜的病床前發現了一個像是等餐桌上的那種按壓式呼叫鈴。
於是她按了一下。
但是這邊除了響一小聲而已,其餘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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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當時在檜收拾行李的時候,就把自己的錢從衣服裡拿出來一點放到包袱裡了,免得到時候被查發現裡邊什麼都沒有,不過餘下的還在衣服的口袋中。
她的包袱裡除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和錢以外,就沒有別的什麼了。
但現在的她雖然身上有不少錢,但此刻的她卻不能從醫院溜出去買些什麼,只能像這樣無所事事地窩在醫院裡、陪在自己那個便宜老哥的身邊,等他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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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按下那個鈴之後的十分鐘,有人從外部開啟了病房的門,推了一個小餐車,走到了沒有病人在上的另一張床邊,將床側的小桌子橫了下去,一點點地把那些食物連碗帶碟與托盤一起端到了桌子上面。
“你的哥哥需要好好地休息,就算他醒了,也暫時不能吃別的東西,這個保溫杯裡有稀粥,他醒了的話就給他吃吧,如果不醒的話那到明早也還會是燙的,到那時你要是想吃的話也不會涼。”
這個護士裝扮的姐姐說著,把保溫杯放在床頭櫃那,然後從餐車上的一個小盒子裡捻出了幾塊糖,放在裕的手心上,並,摸了摸她的頭髮。
“……謝謝姐姐。”
裕對大家都很喜歡摸小孩子的腦袋這點有些無語。
這個護士姐姐之後又微調了一下點滴滾輪,走掉了。
但她把餐車留在了這邊。
[可能是吃完要把餐具再放回去吧,然後再按鈴?]
裕不去細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跑進洗手間踩著凳子認認真真地洗了一次手和臉,然後蹬掉鞋子爬上放了食物的那個病床上,坐在小桌子旁邊開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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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桌子很穩,一般不會傾斜或者受震而動。
就算有脾氣不好的病人掀桌,也可能沒辦法瞬間掀起來,只能一點點地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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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簡單樸素但蠻有營養,總而言之沒什麼特別的醫院餐後,裕把餐具收拾回了餐車那,拿紙巾擦擦小桌面,趴了上去。
整個床都稍微晃了晃,但那個桌子還是很穩。
也正因為桌子很穩,所以床才會晃吧?
不然可能直接就塌了。
這個桌面的寬度大概有四十厘米,長度差不多是一個一歲小孩子的身高,厚度……
裕離開了小桌面,蹲在床上用手指比量了一下。
相當於五歲的她的一整個食指的長度。
裕扭了下手腕,讓自己的掌心面朝上,一邊做合掌+伸展的動作,一邊盯著自己的手。
小小的,還有些肉乎乎的。
讓她想起了以前吃過的、肉很多的雞爪子。
她下床穿好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