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過半刻,有個人影從大門走入,拱手一禮,“少爺,丞相府聽聞少爺回府,請少爺前往有事相談。”唐儷辭放下茶碗,“我知道丞相想談的是什麼事,你去回話,丞相府不保我國丈府上下平安,我不會和他談。”那紅衣廝僕表情尷尬,“來的是丞相府的馬護院。”唐儷辭身子後移,慵懶的倚在椅背上,指尖輕敲白瓷,“馬護院也好,牛護院也罷,這樣吧……你告訴他到今年臘月十八,如果我滿府上下包括妘妃都平安無事,我就和他談他很想知道的那件事。如果趙丞相不願意,那便算了,反正那人和我也沒多大關係,是死是活我也不關心。”紅衣廝僕唯唯諾諾,退了下去,心裡顯然很是詫異。
唐儷辭望著紅衣廝僕的背影,緩緩站了起來,往唐為謙的房間走去。
從窗外望去,可以清晰的看見唐為謙的背影,他對著桌臺在擺弄什麼。唐儷辭站到床前,並不掩飾身形,抬目望去,只見唐為謙手裡拿的是一瓶藥丸,正顫顫巍巍的要放進嘴裡。他微微嘆了口氣,推門而入,把唐為謙扶住,倒了杯清水給他送藥。
“你……你來幹什麼?”唐為謙服下藥丸,喘了幾口氣,“我叫你死了以後再來見我!反正在你眼裡本來就沒我這個義父!你來幹什麼?出去出去!”唐儷辭並不解釋,等候唐為謙怒罵之後,柔聲問道,“聽說妘妃病了?”唐為謙一怔,“你從哪聽說的?”唐儷辭微微一頓,輕輕嘆了口氣,“那就是真的了?”唐為謙沉默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捂住胸口狠狠的道,“病得不輕,我去見了一次,什麼也不說,只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唐儷辭不再說話,突的並起雙指,點中唐為謙胸口兩處穴道。唐為謙驀然受制,張口結舌,驚愕的看著這個他從水井裡撈起來的義子,“你——”
唐儷辭並不理睬唐為謙的驚愕,輕輕解開他的衣襟,只見在胸口正中生了個雞蛋大小的瘤子,生相甚是可怕。他不通醫術,手掌按在唐為謙胸口,一股真氣傳入,順血脈流動,只覺這瘤子裡氣血流動,並非單純的肉瘤,似乎和體內較大的血脈相通。“嗒”的一聲輕響,他出手截脈之術點住唐為謙胸口處與那肉瘤相通的血脈,掌下真力加勁,一股炙熱無比的真氣逼入那肉瘤之中。唐為謙一聲大叫,剎那隻覺是一把烈火燒在了胸口,“你這妖狐!給我施了什麼妖法……”但見皮肉剎那灼焦,肉瘤乾癟焦黑,渾然就是被火焰烙死了,然而卻沒有流出半點血跡。唐為謙張口結舌,體內灼熱的真氣仍在流動,唐儷辭閉目凝神,真元所凝的內力推動唐為謙氣血迴圈執行,片刻之後,他便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彷彿精力充沛,四肢百骸到處都舒服得很,剛才胸口的劇痛似乎都是久遠之前的事了,“你給我施了什麼妖法?”唐儷辭舉起左手按在唇上,“噓——閉上眼睛,好好睡一下。”
不必等他說,唐為謙也覺得神志困頓了,勉強睜了睜眼睛,未過多時便沉沉睡去。唐儷辭掌下真力仍然源源不絕的渡入,唐為謙胸前所生的瘤子究竟是什麼他並不清楚,但以烈陽真力將其焚燬比之塗抹、服用藥物要直接得多。然而這瘤子連線血脈,截脈之術不能永遠封住流血,要止住傷口往外噴血,只能在唐為謙氣血流轉的時候渡入真氣封住傷口,一直到血脈自凝傷口結疤,在整個過程之中不能停止真氣渡入,否則傷口鮮血噴出,人立刻就死。
下午的時光漸漸過去,一整夜唐為謙都睡得很沉,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日頭已經很高,暖暖的曬著他的被角。唐儷辭還坐在身前,只是自己已被放到了床榻上,胸口尚有點痛,但傷口已上了藥包紮了起來,前日來看病說自己大限將至的大夫也在一旁,滿臉驚喜的看著他。唐為謙老臉一沉,“你來幹什麼?”那大夫連連鞠身,“老爺,您這胸口的禍根是徹底的去了,性命已經無礙,多虧了國舅爺醫術如神、妙手回春,這是在下萬萬不及的。”唐為謙惱怒的抬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