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唱些什麼,其實包括玉箜篌在內,除唐儷辭之外並沒有人聽懂,但笛聲委婉,曲調又是如此容易入耳,但聽著那些“欺騙……一切……慾念……極限……”等等零零碎碎的詞語,各人心中不由自主的想象,真氣內息亦在不由自主之間,隨笛聲的節奏執行。
“心傷若死,堅貞也碎裂,夢經不起火焰,傷鬼哭在深夜——”柳眼的歌聲驟然拔高,眾人心頭一震,不約而同真氣沸騰,窒悶欲死,只聽他繼續唱,“傷口塗滿砂鹽,誰也看不見,天使的箭將他釘死在黑、暗、之、間!那聖潔的火焰,那除魔的盛宴,那歡騰的人間,啊~~不公的歡騰的人間,這是不公的人間,這不公不公不公平的人間啊——”
“哇!”鄭玥首先抵受不住,鮮血狂噴,踉蹌而倒,柳眼的聲音放開之後節節攀升,無拘束的爆發力將那句“這是不公的人間”唱得淒厲慘烈,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真氣逆衝重傷。齊星連退七步,臉色慘白,至於溫白酋、許青卜、古溪潭等人也是臉色慘淡之極。就在眾人皆要受傷的瞬間,“啪”的一聲笛聲頓止,柳眼歌聲一頓,抬起頭來,只見唐儷辭手中銅笛一分為二,斷為兩截,呆了一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明白:阿儷方才也是心血沸騰,這隻銅笛本來就已折斷,以真力吹奏本來就勉強,經不起他稍一激動,雙手一用力就再度從中折斷。
銅笛折斷,眾人死裡逃生,玉箜篌一笑,“唐公子,你和柳眼果然好交情,好一首高歌,差一點我等眾人就要敗亡在你音殺之下,可惜天不作美,你還是束手就擒吧。”唐儷辭將那兩截銅笛擲在柳眼面前,身影驟然一晃,欺到餘負人身前,眾人只聽碰的一聲,餘負人驟然跌出三步之外,唐儷辭一晃而回,手持青珞,衣袖略擺,依然站在原地。
他要從餘負人手中奪劍竟然如此輕易!溫白酋、古溪潭等人都覺驚駭,成縕袍目光一掠,只見餘負人穴道被封,並無驚怒之色,也知他半推半就,唐儷辭出手奪劍,他就任他奪去,否則以餘負人的身手,要奪劍豈有如此容易?眼前形勢嚴峻,唐儷辭銅笛已斷,若要倚仗一劍之威拖延時間,打到紅姑娘回來之時,依然是痴人說夢。
自江湖有武功以來,只怕從未有人有過如此瘋狂的想法,以一人之力與十幾人混戰,而能打上數日,不眠不休不敗。成縕袍心下焦慮,玉箜篌在旁,自己不能手下留情,更不知能有什麼方法能幫他一把?
銅笛已斷,自己武功已毀,音殺之術無法再幫他禦敵。柳眼坐在地上,也是滿懷焦慮,他比成縕袍更為焦慮,成縕袍不過擔憂中原劍會圍剿風流店之局將會受挫失敗,而柳眼卻只關心唐儷辭身上的傷。
但在別人面前,只要他不到無法控制的地步,想要在唐儷辭身上看到痛苦或者憔悴的神色,或是失禮失宜的舉止,那都是不可能的。
“不要以為手持青珞,就會有所不同。”張禾墨等人已將文秀師太一干人等送回善鋒堂,回來之時看見唐儷辭手持青珞,他大喝一聲嵩山斷風拳,一拳向唐儷辭擊去。溫白酋、許青卜等人紛紛重拾刀劍,一起向唐儷辭攻去。
錚然劍鳴,唐儷辭劍光閃爍,一一阻攔眾人的招式,青珞掠起淡淡的青色劍芒,不溫不火,依然拖戰。玉箜篌心念一轉,拾起地上崩了一塊的清虛子佩劍,一劍往唐儷辭身上刺去,劍到中路,裝作嬌柔無力劍鋒一側,驀地刺向柳眼。
“當”的一聲脆響,青鋼劍斷,玉箜篌飄然而退,唐儷辭回劍招架,青珞鋒芒遠勝凡鐵,一劍斬斷殘劍。但就在他揮劍斷刃的瞬間,霍春鋒一記破山刀突破攔截,在他背後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
張禾墨精神一振,許青卜劍鋒一轉,兩人有樣學樣,一起攻向柳眼。到了這種時候,早已忘了什麼江湖規矩武林道義,只要能對唐儷辭不利,任何方法都可不假思索的施展出來,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