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睡了多久了？”
“半個時辰了。”
陸肆透過敞開的門看向外頭，估摸著時間，“午覺睡太久不太好吧，要不要把師兄叫醒？”
“師兄難得睡個好覺，讓他多睡會兒吧。”江紅練從話本子裡抬起頭，回頭看了眼被紗幔遮住的床。
當初在望清宗的時候，初一師兄就睡得不太好，只是從未和人說過這事。要不是師父在開的藥裡多加了味安神助眠的靈藥，江紅練也不會察覺到不對勁。
有心之後更多的端倪便露了出來，初一師兄向來睡得極淺，一點風吹草動就能驚擾了他，然後半驚半醒間又重新入睡。若是發現他睡得沉，十有八九就是心神不支昏過去了。
她和師父當初調整了好些個藥方也沒能讓情況好轉，再往後，初一師兄就離開了。
後來在鹿城見到師兄時，她仔細觀察過，發現初一師兄這老毛病並沒有因為身體的恢復而消失，只是有了修煉做掩護，更加順理成章了。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讓師兄睡個好覺，當然要讓他多睡一會兒才行。
不過這樣治標不治本，還是得想想辦法治治師兄這毛病。
思索間，江紅練肩上一沉，原本坐在她身邊看話本子的青瑤居然看睡著了，手上的書也快滑地上去了。
江紅練默默把書拿了過來。
年輕就是好，倒頭就能睡。
再看看她可憐的初一師兄……
江紅練扭過頭看了一眼，發現原本該閉著眼的人，正睜著無神的雙眼發呆。
“師兄你醒了？”江紅練不太確定地開口，生怕又離魂了。
“嗯？誰兇你了？”歪在她肩頭的青瑤迷迷瞪瞪地應聲。
床上的林初一聞聲偏過了頭，眼睛慢慢聚焦，“嗯，醒了，我睡了多久？”
“剛過半個時辰，沒有哪兒不舒服吧？”江紅練還是不太放心。
“沒有，睡得很好。”林初一撐起身，輕笑著應道。
他好像做了一個夢，具體的內容已經想不起來了，但那種得償所願的釋然仍在胸口迴盪，看來是個好夢。
“對了，之前忘了說。”林初一看著圍坐在床榻邊的幾個孩子，“玉牌我很喜歡，我會好好珍藏的。”
“師兄喜歡就好！”陸長生乍一下聽到這麼句話，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珍不珍藏不是最重要的。”祝元從手中紛繁複雜的圖紙中抬起頭，“重要的是師兄你要記得常聯絡我們。”
“對，這個很重要！”幾人連連點頭，幾年等不來師兄傳聲這件事，真的給他們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抱歉，以後不會了。”林初一略帶鄭重地應了下來。話音落地，心口彷彿伸出一條細絲，定定地紮根在了某處，酥酥麻麻的。
“忘記了也沒關係，就算師兄你不聯絡我們，我們也有辦法聯絡上師兄了！”青瑤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塊葉片形狀的綠色玉牌晃了晃。
“確實！師兄你現在可甩不掉我們了！”江紅練點了點頭，好似隨意地整理了一下腰間，露出紅色的玉牌。
“不會忘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