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臨街酒樓的三層,兩名頭戴紗巾的女子看著從下方浩浩蕩蕩經過的迎親隊伍,眼神一時間有些恍惚。
“祝師姐,來,飲了此杯!”
其中一女手提酒壺,在兩隻酒杯中斟滿美酒,豪氣千雲的向另一女子舉杯道。
“幾年未見鄒師妹,師妹的變化倒是讓師姐我心中驚訝。”
祝玉妍看著眼前頗具豪氣的鄒婉清,語氣中帶著些嘖嘖稱奇。
飲盡杯中酒,鄒婉清,也就是張繡的嬸嬸鄒氏,看著和自己印象中幾乎沒有絲毫變化的祝玉妍,嬌笑一聲。
“祝師姐倒是和師妹離別時相差不大,依舊風華絕代,師妹我自愧不如。”
“老了老了。”
祝玉妍擺擺手,一副不勝唏噓的模樣,只是,那嘴角噙著的笑意卻將她的心情盡數暴露。
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容顏不老?
“師妹只是提一建議,卻沒想到師姐竟忍心將你這兩位得意弟子送入宮牆之中。”
看著迎親隊伍消失在宮牆內,鄒婉清語氣有些莫名。
“有些事情,只論值不值,不說該不該。更何況,她們兩人是我天陰閣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遇到大事,她們不出頭,難道就眼看著讓旁人出頭?享受了我派的榮耀,就該承擔起我派的責任。那些天資稍差的弟子尚能加入王公貴族之家,為我天陰閣傳遞訊息,她們二人為何嫁不得天子,入不得宮城?更何況,這宮城中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師妹你說是也不是?”
祝玉妍語氣淡然,似乎在訴說一個簡簡單單的事實。
“她們兩人身為我祝玉妍的弟子,就該有這樣的覺悟才是。”
“倒是師妹我小覷師姐,更小覷兩位師侄了。”鄒婉清端起酒壺,給自己斟上,雙手舉杯道,“師妹就以此酒,向師姐和兩位師侄賠個不是。師妹那侄子張繡在宮中當差,算是陛下的老人。兩位師侄若有需要幫助之處,可派人與他聯絡。”
“你呀,就是改不了這貪杯的毛病。”
祝玉妍眼波流轉,橫了自己這位小師妹一眼,搖頭失笑。
剎那間,滿室生春。
…………
長長的迎親隊伍轉入宮城,在太極殿外停了下來。
“貴妃娘娘,請下轎。”
車廂外,傳來一個內侍恭敬的聲音。
“謝公公指點。”
蓋著大紅蓋頭的陰婠婠謝過對方後,在白清兒的攙扶下,緩緩走下鳳轎,走上那條直鋪向太極殿的紅毯。
陰婠婠鬆開白清兒的手,一步一步登上由漢白玉製成的階梯。
抬起頭,她的一雙美眸透過紅色紗巾,一眼看到了那個站在最高處,一身紅色吉服的楚國皇帝趙鈺。
隱約間,陰婠婠似乎看到一條真龍在趙鈺頭頂不住盤旋。
太極殿前,似乎感受到下方麗人的目光,趙鈺下意識向著黃子欣看去。
他不得不說,單從身形上看,這位黃家嫡女是妥妥的美人坯子。
可惜的是,她生在黃家,又是個刁蠻的性子。
就在此時,司禮官的聲音響起,吉時到了。
趙鈺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不再多想,伸手拉住對方的手,緩緩朝殿中走去。
趙鈺重新坐回龍椅上,向著一旁的曹奐點了點頭。
曹奐會意,抖出聖旨,越眾而出,揚聲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乾坤定位,爰成覆載之能。日月得天,聿衍升恆之象。惟內治乃人倫之本,而徽音實王化所基。茲聞京中一女,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朕躬聞之甚悅。茲奉宣德太后慈命,以金冊金寶,立太和王景明之女子欣為皇貴妃,協助皇后處理後宮事宜。爾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