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實利把去萬家東院見萬恭存的事,細細的說給李小四聽,邊走邊說,各有各的理由,李家說以地換地,沒有換荒,萬家說沒有說不包括荒,這事模稜兩可。李小四就準備去狀子,去縣衙門告官,他認為就不包括荒地,現在萬家開出來了一倍有餘,本來山地地少荒多,怎麼算他覺得虧大了。
又經過西臺坡,看著萬家熱火朝天的工地現場,原來的大片荒,都和各個小地塊連成一片,心裡很不是滋味。翻過西臺坡,就到了李家峪這條山峪,走到一片窪地的時候,突然天昏地暗,霧氣瀰漫,不遠處一眼龍捲風快速刮過來,李小四李實利已經逃不過了,只能驚恐的匍匐在地上,沙塵滿天,草芥樹葉一起襲來,把二人吸起來,颳了十丈有餘,又隨著風勢的減弱,不輕不重的摔在地上,而後龍捲風旋轉著遠去了。
李小四二人雙手撐起到處都疼的身子,勉強站起來,走了幾步,並無大礙,只是渾身土芥,看不出人樣來。
春季龍捲風時常有,並不奇怪,但是這麼大的龍捲風不常見。
“邪門了,這風快的躲都躲不掉。”
李小四說。
“還是快回家吧,要是再轉回來,咱倆就沒命了。”
二人也顧不上渾身疼痛和滿身狼藉,一路不停的回李家峪去了。
這邊修水壩進入關鍵時期,底部已經打好基礎,上面的泉水雖然不大,可以說是涓涓細流,但是時間長了,壩裡越積越多,必須加快進度。於是又調來十個夥計,分成兩組,十五人一組,白天組砌石塊,黑夜組堆沙土,還留出了閘門,閘門不高不低,低了不好蓄水,高了不好放水,就在壩高三分之二處。萬恭年和大順輪流帶班,夥計們吃好喝好,幹活也有勁頭,時不時的大牛二虎還鬧出點笑話來,一笑解千乏。
大牛二虎輪流上班,常駐工地,夜裡二虎幹活,白天大牛幹,還連帶燒開水。大牛把木桶裡的水倒進大鐵鍋裡,爐子裡的火時明時暗的,從山坡上找的柴草有點溼,大牛就不耐煩了,叮叮噹噹的用火鉤子鼓搗鍋子爐子,把正在睡覺的二虎煩的不行,明明很困吧,死大牛弄得動靜越來越大,還不時的結巴上幾句。
二虎從窩棚裡出來,反正也睡不著了。
“大傻,能不能別出動靜啊,還讓人睡不睡,俺也是幹了一宿了。”
大牛不理二虎,屁股翹得高高的,大口大口的吹火呢。
二虎覺得這小子和自己置氣呢,他夜裡是睡好了。看了看一邊堆的不小的一個灰堆,都是燒水做飯的灰燼。二虎兩手捧了一把,然後雙手搓搓,灰燼都細如麵粉。走到大牛身後,兩手捂在大牛臉上擦了幾下。
這大牛也不傻啊,轉過身來,就攆著二虎打,他不可能追上二虎的,二虎沒處躲,就在休息的夥計中間穿梭,人們看著大牛臉上一臉鍋灰,就像唱包公的,除了眼白牙白,別的黑的發亮,大夥哈哈大笑。
大牛也不知道夥計們笑什麼,後來才知道,猴子給他臉上抹的是灰,他本以為是土的。
趕緊跑到壩裡,已經蓄水不少了,撩起水來洗臉。
大牛洗乾淨臉上來,也不生氣,也不找二虎尋仇,一副樂呵呵的樣子,這反常現象讓二虎心裡有點發毛。
“牛哥,別生氣啊,誰讓你吵的我睡不著的!”
“猴,猴,猴,子,我 我 這,這次,放,放放,過,你,娶,娶娶,你,嫂,嫂子,的,時,候,還,還,得 得,你,你,端,端,尿盆。”
這地方有個風俗,娶新媳婦這一夜,第二天早上,小叔子必須去新房端尿盆,這大牛盤算的很周到。
這李小四回到家,也來不及說話,洗臉洗手,脫衣換裝,然後才到堂屋和家人說去萬家的結果。但是去換下來的衣袋裡,拿地契的時候,竟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