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好了嗎?”
朔茂輕輕捏了捏被試圖掰下去過的小拇指,糾結著臉問。
卡卡西視死如歸地點了點頭。
——“……你認真的?”
朔茂對著自己的這個兒子一時找不到什麼可以勸他的話,語塞了好一會後才神情複雜地看向那邊的裕。
裕好像還挺期待的樣子。
“嗯。”
裕脖子也挺僵的只能用慢速點了點腦袋,但語氣非常堅定。
“……卡卡西,裕不會有事的,我之前說的真不是那個意思……她絕對不會死的,具體真的不能說……至少現在還不行。”
朔茂攥起了卡卡西的手,試圖勸他改變心意。
卡卡西睜開了眼睛,但好像是沒聽見一樣,沉默不語。
“我要是死了,就拿那個陪葬,卡卡西,你好像也把帶土的護目鏡帶來了,就把那個給我吧?然後再幫我向琳要……要一個微笑和一封信,可以嗎?”
裕對著卡卡西笑,就好像自己真的要死了但臨死前沒有遺憾了的那種笑。
卡卡西心情複雜地回看向她,裕對他眨眼。
“……好。”
卡卡西輕輕地回應了一聲,又扭回腦袋低頭去看自己的手了。
“如果有什麼事但我真的不會死的話,那我想把它當作紀念留下來——啊,不過那樣的話我也想要琳的信和那個護目鏡,行嗎?”
裕特別期待地看著他。
“…………嗯。”
卡卡西這次回答的時候就沒有去看她了。
只是注視著被父親抬起來的手。
“啊,對了,爹啊,你切的時候能不能順著最後那個指縫、向下再斜切掉一點手掌啊?就用小拇指那的指根關節為界,這樣的話之後癒合了看著也夠自然,一般不會讓人注意到。”
裕見卡卡西沒抬頭便亮著眼睛看向朔茂,像是撒嬌一樣地說:“拜託您啦~!反正切也是會疼的,就稍微多切那麼一點也沒問題吧?”
朔茂真的不知道說什麼。
正常人都不會這樣,就算不正常的也大多都不會這樣。
一邊可以說是重要的家人,一邊又是重要的家人兼自己的親生兒子。
於情於理他都不希望讓自己的兒子再失去一根手指了。
……因為失去了原本的眼睛又換上新的就已經讓卡卡西挺痛苦了。
朔茂沒有被劃過眼睛,但他知道眼睛受傷大概真的特別疼。
畢竟眼睛是一種連特別細小的灰塵進去都能敏銳地察覺到不舒服的纖細存在,更別提是被劃了。
……說實話,即使對方是裕,他也不想因為她想就把卡卡西的手給切了。
雖然平時自己在裕和卡卡西之間的事情上不會總是幫著卡卡西,甚至還會坑他一下,但……他不想因為裕而傷害卡卡西。
——我做不到。
如果這麼說了,或許卡卡西還是會選擇同意,然後自己去動手的吧?
而自己動手會更疼一些,不會瞄得特別準也大機率沒辦法一下子就劃下去。
“我再問你一次,你……想好了嗎?”
朔茂神色凝重地看著卡卡西。
卡卡西再次點了頭,卻沒有再出聲。
——“……你等一下,我去一樓買一些醫療用品,這樣的傷口如果不能好好處理的話,會感染的。”
朔茂輕輕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深呼吸後站了起來,把卡卡西的那把刀也收起來以後,離開了病房。
確實是去買醫療用品,因為這裡就是醫院最上方的原因,倒不會很麻煩。
更重要的是他想先出去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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