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在同一個空間裡。
他是不是真的得放手了?
這樣幼稚的想盡辦法把她綁在身邊似乎不是好主意,哪天她回頭怨恨他阻礙她的路,他們還能走下去嗎?
前途是死路,希望在轉角。
這是當初他逃離醫學院後,汪昊給他的話。
唸音樂學院的路一開始並不輕鬆,在地鐵站拉琴唱歌拼死命也要博得關注的心情他是記得的,像是好不容易躍出水面的魚,在岸邊拼命吸一口氣,那種垂死掙扎不受青睞的滋味至今依舊是午夜夢迴的夢靨。
戴拉拉想回去的心情他是懂的。
堅持到天亮後,蔣成城頂著眼下兩團黑青早早出門工作。
戴拉拉醒來時看人已經出門後有些失落,看人不在,她也沒什麼胃口,走去浴室刷牙才發現因為一整晚沒睡好眼睛又紅又腫的,臉還腫成跟麵龜一樣,簡直就跟失戀一樣,但明明他們什麼都沒開始。
同一時間,溫海洋的電話也準時到來。
“拉拉,我在外頭的咖啡廳約人談事情,要一起過來嗎?帶你見見圈內朋友。”
戴拉拉正鬱悶著不想待在家,想著出門走走也好,便嗯了聲,換好衣服慢吞吞出了門。
位在市中心的老住宅區去哪裡都方便,她走到公車站去等車,看到旁邊的少女們正在聊天,興高采烈的,手機桌面上都放著蔣成城的照片。
女孩們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卻說著老氣秋衡的話,“這傢伙還在事業上升期呢,要是跟那個什麼跳舞的談戀愛我就脫粉,他太不自愛了,沒看到那個薛凱後來居上都要贏過他了人氣了,人家後援會還團結,資料也做的好,看看我們家真是太散盤了,要不是還有個選秀節目在撐場,看看他最近的德性,再這樣佛系經營下去很快就要被淘汰。”
“??”
在別的孩子放學不是補習就是追星的時候她都在舞蹈室練舞,沒有任何青春期少女的經歷,什麼追星什麼抖內什麼為愛發電??她們嘴裡說的話都是這兩年在外頭打工她才慢慢懂得的。
套句戴荃的話,說好聽是終於識得人間煙火,不好聽就是她根本是遲緩兒。
這個定論很正確,戴拉拉覺得自己遲緩到很可怕。
不過終究是知道人間煙火了,原來明星談戀愛跟不能往熱油裡滴水一樣都會有毀滅性的事情發生。
公車緩緩進站,兩個女孩也一同上了車,嘰嘰喳喳繼續聊著蔣成城。
打從出道蔣成城就走實力創作路線,不只給自己寫,還給人寫,歌喉又好,就算不登臺,靠版稅收入也可以活得相當滋潤,但是她懂得的,就跟自己一樣,一旦沐浴過舞臺上那束讓人睜不開眼的聚光燈,誰都捨不到回到默默無名的舞臺下生活。
有些人註定要發光發熱,好比蔣成城。
公車走了十分多鐘就到了她要下車的站點,戴拉拉刷卡下車,回頭看了下女孩們,女孩們也剛好齊齊看過來,三雙眼睛相對幾秒,在她們瞪大眼中,公車又緩緩走了。
風頭過去她也不再做小男孩打扮了,只是習慣性拉低帽簷的動作改不了,眼睛直盯著人行道的紅磚走,一路走到了店裡頭才抬眼開始找人。
溫海洋就坐在角落的方桌,看到她時微微抬手。
她慢吞吞走了過去,不曾想抬眼就看到昨天舞臺劇主演汪昊。
汪昊似乎也有些意外,見到她時目光若有所思,笑了笑,拉開身旁的椅子。
“久聞大名,戴小姐。”
戴拉拉不解抬眸,“你知道我。”
隨後又想起最近的新聞,自嘲的笑了笑,“也是喔,最近蠻多人知道我的。”
汪昊笑著給她倒杯水,拿了選單給她,“看看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