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後回來,面色有些蒼白,很明顯是被劉開罵了一通,因此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一絲絲抱怨:“顧總對陳小姐,還真是縱容。”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顧為止寫字的鋼筆忽然就停在紙上,又想起昨晚睡前那個突然響在耳邊的聲音,是陳寫心的嗓音在喊著他的名字。
“為止。”
那時他的心忽然就跳得很快。
彷彿有什麼東西快要從沉睡中被喚醒。
彷彿他們很熟悉,很親密。
他現在想知道,這個陳寫心到底給他下了什麼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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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開正在拍攝的電影已接近尾聲,他在劇組工作時很嚴謹,對演員的要求十分高,有時候一條哭戲得哭一天。
演員們對這個導演是又愛又怕,愛的是隻要跟他合作一次,名利能雙收,資源會水漲船高,怕的是,一旦在劇組發揮不好,他就揪著一個細節一直扣,如果達不到他想要的效果,他甚至會大發雷霆。
陳寫心來的時候劉開就正在發脾氣,因為一個女演員的眼神不到位,他指導了幾次還沒有出來他想要的感覺,現在這個女演員已經被罵哭了,整個劇組的程序被耽擱下來,在雨後悶熱的天空下,大家都很心煩。
陳寫心抱著劇本站在人群裡觀看,劉開坐在眾多機器後,煩躁的把劇本放在桌上:“休息一會兒!”
劇組的人四散走開,陳寫心朝劉開走去,劉開用帽子蓋在臉上休息,雙腿搭在桌上,看身形不像箇中年人。
“劉導,我是陳寫心。”
陳寫心?就是剛剛顧總讓人打電話來讓他給機會的那個女的?
大約一分鐘的時間後,劉開才抬起手將帽子漸漸拿開,陳寫心的面容一點一點浮現,清麗的眉眼,抱著劇本安靜的垂眸看著他。
她跟以前的變化很大,整個人溫溫淡淡,像畫卷裡站在雨幕裡聽雨賞花的大家閨秀。
劉開有剎那的愣神,忽然有點不敢置信,蹙眉看著她:“你是?”
她笑著說:“陳寫心。”
劉開是個年輕導演,三十多歲,面容端正,是圈裡為數不多的顏值型天才導演。
陳寫心將劇本給他:“劉導,這是我自己寫的劇本,請看一眼。”
劉開眼神瞥向她手中的劇本,聲音嘲弄:“一個過氣演員寫的劇本,也敢拿來給我看?”
他忽然拽過這劇本扔在一邊,“顧總讓我給你個機會,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只給你三分鐘琢磨,三分鐘後你去把那個演員完不成的戲給我演出來,演不出來就滾。”
陳寫心剛剛觀摩了一會兒,當然已經知道那位女演員演的內容是什麼,對於劉開近乎侮辱的態度和話語倒是沒有生氣。
她走到機器前,笑著說:“何必要三分鐘,現在就開始吧。”
這樣張揚自信的態度,劉開從來沒有見到過,跟他合作的演員就算很有實力也會表現得很謙虛,這個惡臭藝人陳寫心又憑什麼?
如果是靠睡上位,那當他沒說。
雖然不甘不願,到底是顧為止發了話,就給她個機會,演不好的話,他嘴下可不會留情。
在場不少演員和工作人員等著看熱鬧。
劉開讓工作人員打板,他則是懶散的看著鏡頭裡陳寫心的臉,已經準備好迎接她浮誇撇腳的演技侮辱自己的眼睛。
慕雲知閉上眼。
剛剛那個女演員要表演的是被愛人背叛之後的表現。
拍攝鏡頭裡,陳寫心睜開眼睛,長睫緩緩的抬起時眼圈已泛紅,眼神對焦到鏡頭裡時,劉開原本懶散的身體霎時僵住,猛然的坐起來,不可置信的盯著鏡頭裡的陳寫心。
她眼裡翻湧的恨,刻骨的痛,對自己的悔,還有那壓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