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被碾壓啊?雖然她從小跳舞,可是已經很久沒有跳過了。”
景蕊輕輕嘆氣:“我也替她捏把汗,你說臺上三分鐘臺下十年功,她這麼多年沒有跳舞的,就算曾經跳得再好,今天這種高手堆裡也難啊。”
顧為止聽得有些走神,心中莫名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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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隸到後臺通知陳寫心上臺。
推開門看到候場室裡穿著一件黑色女巫斗篷的陳寫心,徹底的愣住了。
見慣她素顏溫淡如水的樣子,從來不知道她化妝起來竟然這麼驚豔,漂亮到令人失語的程度。
陳寫心淺笑站起身,楊隸愣愣看著她走近,有一瞬間幾乎以為,童話世界裡美麗的女巫真的來到人世間。
“你今天狀態很好。”幹這行見過各種美人,楊隸還是驚訝於陳寫心的魅力,她像有種天然的磁場,不動聲色的吸引人的目光。
現在楊隸突然願意相信,她會在今晚讓整個舞團名聲大噪,她這樣充滿誘惑力,只要站在那聚光燈下,沒有誰會不甘心沉淪。
楊隸欣慰的點點頭:“到你上場了,準備好了嗎?”
“嗯,老師放心。”
事實上,她等這一天似乎也很久了,一直想重新回到舞臺。
“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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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院的燈被拉暗,舞臺突然亮起一束追光,那束追光下站著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巫,她安靜的垂著眸,更像是閉著眼,仍舊可以看出貌美驚人。
顧為止稍稍做直身體,目光緊緊的鎖在陳寫心身上。
認識她以後第一次見她化妝,妝容不濃,卻有種妖冶之感。
追光下的她面板很白,白得幾乎透明,眉毛細長,眉尾像蛇般像上飛揚,眉形的彎曲之處被紅色眉筆描紅,兩隻眼睛的眼角處分別點著一顆黑色的小痣,像狐狸般媚,這便是眉毛和眼睛所有的妝容,除此之外還塗了暗紅色的口紅,穿著女巫的斗篷,整個人的氣勢都十分鬼魅。
剛才所有的舞臺都是歡快的,清新的,純美的,徒然出現一個異類,讓人不自覺的把所有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音樂響起,起初是一陣一陣細小的鼓點,像風鈴,又像是祭祀時會用的手鈴。
陳寫心赤足跟隨著鼓點,白色的足尖從裙角伸出來,跟隨者鼓點小弧度的畫著半圓,纖細的手臂拉著斗篷兩邊輕輕盪漾。
她始終閉著眼,似乎在沉浸和享受。
音樂慢慢變得悲悽哀傷,像是有人在吟唱悲曲,陳寫心緩慢地開始旋轉,黑色的斗篷像一座巨大的牢籠困著她,只有她白色足尖的一點影子。
漸漸的,她轉得越來越快,身姿也越來越飄渺,音樂從悲傷轉而激憤,陳寫心的斗篷突然脫離她身體,猶如一層被剝離的皮從她身上滑落,裡面的黑色長裙展露出來,裙子包裹著曼妙的曲線。
裙子內層是紅色,隨著她旋轉,裙角的紅與黑層層疊疊的翻湧,爭相追逐她雪白的雙腿。
她慢慢停下旋轉,也終於睜開眼睛,露出微笑,像是女巫終於脫去桎梏,又像是魔女逃脫枷鎖。這笑容充滿邪味,讓人忍不住想,接下來她又會做什麼呢?
音樂變得歡快,脫離桎梏的女巫漫步在花園,跟花兒蝴蝶訴說自己千萬年的孤獨,可花兒見到她便枯萎,蝴蝶遇到她便逃跑,女巫張皇失措。
她想要朋友,想要得到點陽光。
音樂突然急促,女巫看起來很痛苦,她哭著倉皇逃離,像有什麼在追趕她。
陳寫心撩起裙襬舞動,黑暗籠罩著她,她表情淒涼無助,像是她根本不屬於光明,總有黑色的沼澤要吞噬她。
她逃跑,她掙扎,她祈求。
音樂一陣高.潮,一陣湍急,一陣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