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應該也沒有任何人。
他孤零零的一個人,獨自回家,獨自去揭開他提都不敢提的傷疤。
貝芷意盯著手裡的電話,她父母打過來的,四個未接來電,一直不停的在響。
她爸媽,早就知道她同和安的事情,等她離開泰國了,單獨找了和安。
這是她家裡處理事情的方式,她很熟悉的方式。
她嚥下嗚咽,紅腫著眼睛,在電話再一次響起來的時候,劃下了接聽鍵。
她聲音裡面的鼻音太重,喂了一聲之後電話那端安靜了一下。
“你現在在哪裡?”禹懷萍的聲音,問得有點急。
“公司。”貝芷意對父母所有的問話,都習慣性地有問必答。
禹懷萍似乎鬆了口氣。
“下個週末的時間空出來。”她沒有問她女兒電話那端明顯的哭腔是為了什麼,語氣一如既往。
“我……”貝芷意閉上酸澀的眼睛,“我下個週末應該沒有時間。”
她的手悄悄地握成拳。
她能猜到她媽媽下一句話是什麼,她祈求她媽媽不要說出口,不要在這樣的時候說出口。
但是禹懷萍沒有心軟。
“周阿姨家裡的的侄子你知道的吧,也在魔都上班。”她完全無視貝芷意的話,“銀行裡的,雖然現在在櫃檯,但是他們家的門路擺在那裡,等熬到一定年齡了也就升到辦公室了。”
“銀行這兩年的效益雖然不如以前了,但是總歸還是穩定的,三十幾歲十幾萬的車子已經全款買好了,房子的話他們家看上了嘉定區的房子,雖然有點遠,但是那邊的房價他們全家都出一點,我們家再出一點,湊個首付加上裝修絕對是沒問題的。”
“你週末要加班的話,晚飯還是要吃的吧,就湊個晚飯時間,他上班的地方離你公司不是很遠,打個車過去,媽媽給你報銷。”禹懷萍停頓了一下,語氣放緩了一點,“小意啊,找老公還是要找個知根知底的。”
“周阿姨跟我是多年的同事,平時雖然也拌過嘴,為了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情紅過臉,但是他們家的事,我們都知道是不是?”
“你在魔都上班有個頭痛腦熱,小週上班的地方離你也近,結了婚以後吵架回孃家也就只有半個小時,他們家的孩子我們也是看著長大的,都是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人,可能沒有那麼浪漫,但是浪漫這種事,不能當飯吃對不對?”
貝芷意不說話,她盯著百葉窗,白色百葉窗上的條紋讓她有些眼花。
“總之,你把時間空出來,你們兩個小的時候也在一起玩過,吃飯的時候我跟周阿姨就不過去了,吃飯的時候記得aa,不要點味道太重的東西。”
“我和你爸爸這邊還有點事,下個禮拜來魔都一趟,家裡給你做了不少小菜,你那個出租屋也應該換換了,我跟你爸還有些存款,到時候我們找個一居室的有窗戶的房子,這樣以後人家小周看到了也不會覺得條件太差。”
“你就放寬了心好好上班。”禹懷萍壓低了聲音,“上班的地方哭成這種樣子,你也真是好意思的,越活越不像個樣子了!”
貝芷意閉眼。
“媽媽。”她聲音還是很啞,哭腔還是很濃,但是這一次,她不打算遮掩,“你們不能這樣子的呀。”
她的眼淚又開始忍不住。
“你們不能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呀。”既然都知道了,為什麼還一定要讓她去相親,既然知道了,為什麼要裝作什麼事都沒有?
她今年二十七歲了,不是七歲。
哪怕他們不知道她同和安之間愛的有多深,也不應該就這樣抹殺掉她的感情。
裝作不知道,比拒絕還要讓人難堪。
“因為我們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