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說的話都是對的。
他對和安,也是真的關心的。
和安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
***
但是她沒料到布萊德除了自來熟之外,還是個工作狂。
她下午在翻資料的時候看到了非洲野生動物智慧生態系統,覺得應該會對他們現在的鯊魚保護區有幫助,所以就多問了布萊德兩句。
結局就是,第一天上班,她就加班了,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她拿著工牌領著外賣小哥把夜宵放下,揉了揉脖子,覺得難以置信。
她居然半天時間就融入到新工作中,並且甘之如飴。
布萊德是個十分專業的導師,她做事情細緻,抓到問題根節點的時候喜歡從旁枝末節的不對勁開始慢慢梳理,不對勁的事情多的時候,她梳理起來會很慢,偶爾還會分不清重點。
而布萊德,非常擅長思維上的引導。
他不藏私,不見外,覺得她的思路有問題,提意見的時候犀利又直白,覺得她思路對了,誇得時候不遺餘力。
和他一起留下來的四五個同事,對她這樣一個空降兵也完全沒有惡意的好奇,在爭辯了幾次問題之後,貝芷意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這幾個同事是在做事,而不是在講究這件事他們如何能花最少的力氣拿到最好的酬勞。
貝芷意非常難得的,在大學之後在自己的專業上感覺到了酣暢淋漓。
“你之前那家公司被收購了其實也是情理之中。”他們夜宵點的是大閘蟹,秋風起過了中秋節的大閘蟹,母蟹的膏已經變得有些硬,公蟹正是最肥美的時期。
美國人布萊德很懂得吃,伸手就抓了兩個公蟹放在自己碗裡。
“那家公司高層的人數太冗餘,沒什麼人開拓疆土,蛋糕太小,中層人員給都忙著搶業績不幹活。”布萊德掰開蟹肚子,用勺子把公蟹裡面已經橙黃色的蟹黃挖到碗裡,放了一點蔥薑蒜作料,挖了一勺飯攪拌了一下,然後塞進嘴裡。
很久沒吃大閘蟹的貝芷意忍不住一邊拆蟹一邊咽口水。
“你那個領導。”一整天下來覺得貝芷意真的很不錯的布萊德熟上了一個新臺階,“要不要我幫你弄她。”
“……”拆蟹拆的很細緻的貝芷意啪得一下弄斷了一根蟹腳,她不是很知道外國人布萊德到底明不明白弄她是什麼意思,所以不好接話。
“她來這裡面試是保密的,用了自己手下做的方案被退回這件事也是保密的,不過我可以幫你洩露出去。”布萊德笑得特別得意,“我這個人在業界特別沒臉沒皮,做什麼事都不會有人驚訝。”
“也不用……”貝芷意已經適應了一天,現在對布萊德的臉皮以及話題的轉變多少能應對的快一些,“她上有老下有小的。”
她不是聖母,如果剛辭職的時候認識布萊德,她可能真的會點頭,因為那時候,她是真的恨的。
但是四個月後,別說恨,她都快要想不起來那個想要生二胎的上司的臉了。
布萊德挑挑眉,倒是沒有再多說什麼。
幾個同事吃了夜宵之後紛紛告別,貝芷意去洗手間洗了手出來,看到布萊德眉飛色舞的在接電話,見了她來了,十分霸道總裁的衝她比了比過來的手勢。
貝芷意過去的時候猶疑了一下,因為她本能的覺得布萊德可能要坑她。
這人做事情從來沒有按牌理出過牌。
“她答應了啊。”他還在講電話,用的英文。
貝芷意眉心微微蹙了起來。
“我這裡薪水開的比你高,福利比你好,上班還有空調,晚上夜宵還是大閘蟹,這種福利待遇,她怎麼可能不答應。”大半夜的,他在空無一人的會議室裡面大放厥詞。
貝芷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