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這腳踏車原來這麼好用。”角度高度正好,貝芷意就在他觸手可及的距離,想親的時候低個頭就能親到。
三十歲的老男人在這種時候被激出了浪漫情懷,長腿一蹬,腳踏車騎得飛快。
懷裡的女人因為害怕轉身抱住了他,長髮被風吹得四處飄散,微涼的髮絲拂過他的臉頰。
他應該會一直記得這個夜晚,月光皎潔,他籌備多年的生態酒店終於邁出了第一步,他鼓起勇氣見了很多年沒見的長輩,他的女人緊緊的摟著他,用全然信賴的姿態。
時隔多年,那些絕望悲痛毫無徵兆的破土而出,他被痛得皺緊了眉頭,長長的吁了一口濁氣。
那一年,那位教育他多年的老教授曾經勸過他,人生苦短而又漫長,他的經歷雖然慘烈,但是,也總會有一天能夠走出去。
等像老教授這樣年紀的時候,那些苦痛就只會變成一聲嘆息。
那時候,他並不覺得他有那個幸運,能夠活到老教授這樣的年紀。
那時候的他,覺得生活的酸甜苦辣七情六慾都已經背棄他,除了在海底,他腦子裡沒有片刻安寧。
多年之後,在這個狗屁都沒有的異國海島上,他突然明白了什麼叫做塵埃落定。
他仍然沒有辦法把腦海裡的那些畫面化為一聲嘆息,但是那些鮮血淋漓的畫面,終於被蒙上了一層昏黃的顏色,連同那些他根本不敢回想的幸福往事一起。
而他懷裡的女人,在他騎著腳踏車飛速衝向大海的時候,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酒駕。”她被風吹亂了頭髮,也吹醒了酒意,現在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上了他的賊車。
屁股顛得好痛。
哪怕今天晚上她是打算主動並且安慰他的,她也覺得他們不應該騎著腳踏車往海里面衝。
她阻止的真心實意,兩隻爪子伸長,試圖去掰腳踏車的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