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辨她現在到底是不是覺得恐懼,唯一有實感的,就是手上黏上了粉末的地方,開始癢。
她覺得這有可能是心理作用,因為從她的視線看過去,手上的面板並沒有變紅。
“這粉末會不會讓面板變癢。”兩人安靜了很久,貝芷意僵直著身體,問了第一個問題。
她真的很癢,哪怕她自己一直在自我暗示這應該是心理作用。
“不會。”和安閉了閉眼,眼睫毛上的水珠滾落到他的面罩裡,“吸入蓖麻毒蛋白的人會在六到八小時後產生症狀,最先出現的症狀應該是呼吸困難,咳嗽,胸悶,發燒。”
貝芷意輕輕地吁了口氣。
“不會面板潰爛?”她知道炭疽病毒,腦子裡閃過了很多面板潰爛的恐怖畫面,所以在聽到和安告訴她最先出現的症狀的時候,她放鬆了一點。
起碼,不會死的太醜。
“不會。”和安的聲音輕到溫柔,加了一句,“不會變醜。”
貝芷意又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也有可能是假的。”和安也放鬆了一點,“基地成立至今,我們收到過兩次威脅信,都是假的。”
雖然那兩次都不像這次一樣,來自於喪心病狂的偷獵組織。
貝芷意乖乖的眨了眨眼。
“維克多和依坦已經去報警了,我們只要在這裡等到海上巡警過來就可以。”
“不能開弔扇也不能開窗,所以會很熱。”
“海上巡警過來需要幾個小時,我們需要一直維持這樣的姿勢,會很累。”
“好。”貝芷意又眨了眨眼。
她的手放在和安的肩膀上,人穩穩的坐在椅子上,所以撐幾個小時肯定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人是和安。
他為了讓她雙手不要懸空,半跪在她和桌子之間,挺直了背,姿勢很緊繃。
但是她知道和安不會動,就像她知道,和安其實完全不用衝進來,他只要把所有的窗戶都關上,隔著窗戶指揮她就可以了。
一個人感染總比兩個人感染好。
可是和安絕對不會,不管拆信的人是誰,他都一定會衝進來。
他會陪她等著。
用最不舒服的姿勢,給她最大的勇氣。
“我不怎麼怕。”貝芷意看著和安的眼眸,眼睛彎了彎。
她覺得這是一種安慰,和安掩飾的很好,但是她能感覺到他很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