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成竹,她承諾的時間並不是隨口說的。
貝託在最後,對他的手下做了一個手勢,他手下一聲不吭的卸下了簡南的一條胳膊。
動作很快,直接拉脫臼,一陣劇痛之後簡南剩下的就只有乾嘔。
“抱歉。”貝託再次假笑,“我得保證你行動不便不能逃出去才行。”
他已經很仁慈,沒有直接敲斷簡南的腿。
事實上他也確實覺得,一條胳膊夠了,腿還得走路,在這個密林裡,行動不便太麻煩。
簡南冒著冷汗,應了一句:“沒事。”
這句話是說給阿蠻聽的。
他沒事。
所以不要破壞計劃。
拉脫臼而已,懟回去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只是痛,只是更加想吐了。
“你們這些所謂的專家,身體確實不行。”貝託等著簡南乾嘔了一會,抬腳把簡南往樹叢裡踹了出去。
潟湖的環境讓他想到了血湖,讓他想到了他曾經的一呼百應,如果沒有這個神經病,他根本不用在這種半夜三更跑到這樣的荒郊野外。
只是可惜,還得合作。
但是怒意仍然控制不住,他這一腳踹的有點狠。
簡南往前踉蹌了好幾步,似乎是想伸手抓住點什麼,但是因為右臂被拉脫臼了沒有辦法使力,整個人往前滾出去好幾圈,半晌,才聽到啊的一聲,重物落地。
然後,就再也沒有了聲音。
潟湖周圍的密林很原始,樹木茂密,馬路上的燈光並不能投射進來。
今天天氣不太好,沒有月亮,星星也稀稀拉拉,所以除了貝託他們幾個人手上的手電筒,根本看不到前方的情況。
“簡南?”貝託喊了一聲。
沒有回應。
貝託皺起了眉,晃了晃手上的手電筒,讓他的手下先去看看。
三個手下是跟了他十幾年的副手,做事利落沒什麼聲音,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卻也迅速的,連手電筒的光線都看不見了。
簡南消失的地方,像是會吞噬掉一切的黑洞,包括並不怎麼亮堂的手電筒。
貝託又叫了一聲。
除了不知名昆蟲和其他水生動物的聲音,仍然沒有屬於人的回應。
貝託拿著電筒在原地站了一會。
前方有水聲,吹過來的風裡面,有他熟悉的腐臭的味道。
不管前面發生了什麼,這確確實實是一個湖底藏著腐爛物的潟湖。
貝託往前走了兩步,是很結實的土地。
他低咒了一句髒話,拿著對講機說了兩句,大踏步的往水聲方向走,走幾步停幾步,手電筒照著四處看。
他仍然在想把潟湖變成血湖後應該怎麼做,這個地方的樹木可以都砍掉做成祭祀臺,潟湖上游可以圍上漁網,靠近邊境的地方,可以再造一個屠宰場,名義上屠宰豬牛,夜幕低垂的時候,用來屠殺那些渾身都是金子的野獸。
他像是徹底被潟湖的水聲蠱惑了,在漆黑的密林裡,看到了自己東山再起的希望。
哪怕沒有簡南,這樣的地方,他也能重新開始。
貝託的手電筒晃動了好幾下,走路速度開始變快。
然後,晃動的手電筒突然丟擲一條長長的光線,重物落地,一切又恢復了寧靜。
一片黑暗。
只有潟湖的水聲和水邊的蛙叫。
剛才進入潟湖的五個人類,就這樣徹底消失在了黑暗裡,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阿蠻用了二十分鐘搞定了前面兩撥人。
她耳機裡一直沒有簡南的聲音,除了他開始變得緩慢的心跳,其他的訊息什麼都得不到。
沒事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