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
他手指用力,把手腕禁錮更緊,執著著剛剛的話:“我說,我不會松。”
如果說以前他和李英毅的對立還保持著表面的平靜,今天算是直接撕破了臉。
撕就撕吧,早晚有這麼一天,凌君寒不以為然。
李英毅臉色鐵青,他沒想到凌君寒真的會跟他動手,畢竟軍營裡還要尊稱他一聲前輩。
漫長的十幾秒沉默,客廳內氣氛僵持,誰都收不了場。
“好,我不動手。”李英毅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他在心裡把凌君寒唾罵了千萬遍,又狠狠把仇記上一筆。
凌君寒嗯了一聲,淡淡開口:“堂堂聯邦元帥,人家不願意跟你走就用強,這就有些丟我們軍人的臉了。”
李英毅不耐煩地瞪他:“知道了,鬆手。”
凌君寒嗤笑一聲,放開鉗制。
李英毅整理了一下凌亂的上衣,察覺到剛才的失態,又戴上偽裝。
他垂眼看向小白虎,抹了抹手背上還沒凝固的血跡:“這樣,我很講道理。我數三聲,凌君寒要是不帶你走,就是我的了。”
這人就是故意的。
段無心垂下尾巴,面色凝重,有些絕望。
剛剛反抗是本能,真要落入這人手中,李英毅有那麼多精兵部隊,只有死路一條。
舊仇未報,估計就死在當場。
只是,剛剛才當著眾多網友的面拒絕了凌君寒,現在憑什麼要求人家出手…
他看向段永年,老人家神情複雜,欲言又止。
“三。”
那邊已經開始計數,段無心手足無措,大腦一片空白。
“二。”
李英毅勝券在握,面色輕鬆,換上了看好戲的表情。
“一。”
這一聲被拉得很長,像極了命運的死亡鐘聲。
心跳停止,呼吸停滯。
段無心撞上李英毅志在必得的目光,回憶壓不住的洩閘而出。
黑洞洞的槍口四處掃射,血肉飛濺,揚起層層白雪。
軍人捂著臉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滿手鮮血。正大聲指揮著手下,把倒在雪地中的兩隻白虎抬上飛船。
他藏在大雪掩蓋的樹洞裡,不敢亂動,不敢呼吸。
彼時,此時。
心境重疊。
竟然是同樣的束手無策。
段無心後退了一步,後背抵上一雙堅硬的軍鞋,退無可退。
劊子手就在咫尺,這個人殺戮成性,如果殊死一搏,會是怎樣的結局?
凌君寒低頭,看著抵在鞋前的小白虎,不知道一向囂張的性格怎麼就突然發了怯。
腦子裡閃過片刻回憶,到底還是於心不忍:“我改了主意,又想要了。”
至於網上那些讓他“說話算話”的輿論....
也就是丟個面兒就翻篇,不算大事。
李英毅沒想到這人今天跟他作對上癮,諷刺道:“出爾反爾,這就是凌元帥的作風?”
凌君寒壓根兒懶得理,只是俯身,輕輕將渾身僵硬的小白虎籠住。
段無心腦子像是斷了線路,對話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他好像聽到凌君寒說要他。
剛才那一秒,像是在海浪裡瀕死掙扎,茫然且無望。
然後這一秒,在最後一口呼吸裡被人抓出海面,重獲新生。
段無心感覺自己被利落抱起,毛茸茸的臉頰貼上軍裝冰涼的領釦,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紐扣上徽章的圖案。
剛硬的,強勢的,代表著軍方。
很涼,段無心猛然掙扎了一下。
他想,大概是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