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框半站在廚房外的人微微抬眼,眼中藏著些許小心翼翼,語氣卻是故意有點惡狠狠的,只可惜聲音低沉反而多了幾分不倫不類。
“我沒有離開過,不是嗎?”墨祈看了一眼一旁之前匆忙間還未來得及開封的袋裝手工巧克力,不著痕跡的提點著。
外面來自容父的視線已經讓他有些無奈,可惜容硯似乎分毫也感受不到。
似乎放下心來,容硯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眼中戲謔的神色一閃而過:“那麼,待會兒見,家屬。”
最後兩字刻意提了聲音,顯出幾分請冷音君川的感覺,平添勾人誘惑的意味,讓墨祈暗了暗眸色,最後只得無奈轉身,將剛才容硯倒騰出來的食材們分門別類,重新放回冰箱之中。
黑貓都能變成人了,再開個口成為家屬什麼的,一點也不奇怪。墨祈並不意外容硯能夠猜到。
清理完了一旁的餘料,墨祈這才看向剛才他所在的桌前。
桌上的餐盤裡,紅白綠相間的各式條絲兒整齊的陳列著,唯獨那一朵小小的蘿蔔花不見了蹤跡。
墨祈勾了勾嘴角,繼續著手上的動作,也不去戳穿某人幼稚的行徑。
容家的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對於容父來說,一句話概括便只這位他在意,卻遠不及墨乾在他心中十之一二的兒子。
對於容硯來說,卻是一生。
他的母親本算是容父的青梅竹馬,可以說兩家甚至都已定好婚配,偏偏這個時候容父說出了自己喜歡男人的事情。
唯一的一次本就是意外,容硯的存在也是意外。
容父一無所知的踏上了漫漫的找尋之路,而仙山上數月,人間一年,前前後後,數年光景便已過去,直到墨乾小侄出辰,心悅之下順手替他卜了一卦,算出家中有子,已五歲餘,又有墨乾託付,容父這才歸家了一次。
那一次,也是他認識容硯的開始。
墨家人又稱靈族人,靈力的多寡相當於普通人的幼生期到成年,再往後便也不會有太多的變化。從嬰孩起,他們便經歷著各種家族傳承,直到達到潛力上限這才真正降世,名曰出辰。
所以當年容硯還是個小蘿蔔頭的時候,墨祈內心甚至已經可以算得上一隻千年老妖,滄桑破敗。
當初的他們也認識了五年,直到最後被容母毀去一切。
愛男人更勝過給她帶來負面名聲的兒子的女人,原本不抱有任何幻想,卻在這一天發現男人回到家中,愛兩人的孩子,甚至一同生活。
清冷的家中突然多了生機,平凡日子之中的一點點希望便足以帶著受盡汙言穢語的女子步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