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命百歲。
再一睜開,衝著打火機吹了口氣,火光驟然熄滅,房間陷入黑暗。
池妄散漫的聲音傳來,語氣聽起來倒是頗為真誠:那就祝你,願望成真。
蘇斂盯著房間裡昏暗的影子,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時間和空間,有些恍惚。
窗外的月光透進來幾分,少年的剪影逐漸清晰起來,虛幻緩慢變成真實。記憶裡那張臉和眼前的緩慢重疊,深邃的五官變得更青春鋒利。
那隻修長的手把玩著打火機,一下一下無聊的轉圈,這是他所認識的池妄不會有的習慣。
到底還是不太一樣。
蘇斂悵然若失道:謝謝。
那什麼,網咖有喇叭,要不我再免費送你首生日歌?
池妄來了勁,嗓音帶笑:中英泰國新加坡印度尼西亞,想聽哪種版本?或者來一首向所有的煩惱說拜拜?
這人破壞氣氛真的一絕,蘇斂此刻就很是煩惱:求你,別折騰,我準備睡了。
網咖現在人山人海,他實在丟不起這個人,經歷第二次社死。
這傻逼,果真和他喜歡的人毫無關聯。
池妄哦了一聲,語氣聽起來似乎很是遺憾。
他彎腰把床上的被子扔上沙發,瀟灑轉身出去,留下空蕩蕩的房間。
蘇斂脫鞋躺下,扯過被子蓋上,感覺這一切還是不大真實。已經過了生物鐘,眼皮沉重,腦子倒是清醒。
池妄後來到底發生過什麼,才會從性格到習慣都變化那麼大?
他自己知道脾氣硬性格差,容易暴躁,偏偏碰上了性子更溫和細緻的池妄,那幾年有些恃寵而驕。
可現在,捂熱了他的人早已不在,他好像又回到了孤獨的狀態。獨來獨往,孤身一人。
明明是那人主動來招他的,怎麼就不見了呢。
夜深露重,蘇斂裹緊被子,陷入不太安穩的沉睡。
凌晨三點,池妄打著哈欠進門的時候,蘇斂已經挪到了沙發邊兒上,搖搖欲墜。
薄薄的夏被亂七八糟的掉落在地上,白色衛衣下襬向上掀起,露出一小截精瘦的腰身。再往上,那張一向沒有什麼表情的酷臉顯得有些蒼白,被月光照得幾近透明,有一種凜冽的脆弱感。
只是,修長的手臂在邊緣垂落著,五指勾著沙發布,倔強掙扎,很是好笑。
你睡相是真的好。池妄磨牙,捏住窄窄的手腕,重新扔回小腹上。
蘇斂微微皺了皺眉頭,翻身側躺,鼻息被池妄鬆垮的T恤布料擋住,悶悶出聲:你他媽言而無信。
睡個覺脾氣也這麼差,真行。
莫名躺槍的池妄盯著幾乎埋在他腹部的臉,伸手用手指彈了彈,低聲問:喂,要不要去床上睡?
蘇斂嘟囔了一聲,聽不清說了什麼,隨即張嘴狠狠咬了指尖,兇猛得跟小狼狗似的。
操,你可真是我剋星。池妄火速抽回手指,上面印著一圈相當尖銳的牙印兒。
關懷到位,仁至義盡,他懶得再管。
剛轉身,聽見背後咚的一聲,在寂靜的夜裡發出悶響。
池妄震驚,扭頭見人仰頭躺在地板上,額前碎髮散亂。雙眼緊閉,只是眉間的褶皺更深了些。
哪個不長眼的昧著良心誇他睡相好,瘋了吧。
快進入秋天,晚上地板倒是挺涼。
他看了兩秒,到底起了惻隱之心。
看在你生日份上,不跟你計較。池妄低聲含糊了一句,又重新轉身。
一手勾著脖頸,一手穿過膝蓋,彎腰把人抱起,小心翼翼放回床上。
被子被團成一團扔上床,把露出的那一截腰擋了個乾淨。
池妄背對著雙手交叉,脫掉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