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以不可遏制的勢頭往下湧,正試圖沖刷他的理智和清明。謝謹行安靜地靠在牆角吐出了一口氣,冷靜地思考了下。
他不想明天早上一睜眼,就拉著一個莫名其妙的女性當眾宣佈謝家即將要跟人家聯姻,且正好跟自家外甥一起公佈喜訊。亦或者更倒黴,拉著一個已婚女性,成為圈子裡最大的醜聞。
所以在第三次遇到結伴女孩子莽撞地向他衝撞過來後,謝謹行果斷放棄回休息室,選擇上樓。
京圈天之驕子在負一樓船艙棋牌室玩遊戲,這個時候,除了不知愁滋味的二世祖還在樓上,有點事業心的基本已經下樓去湊熱鬧。
不管是出於真的想玩牌,還是趁機跟這幫天之驕子多說些話,最好聊著聊著就聊出一個專案。三樓的人都聚集在了船艙內。一些年紀大的,沒有體力和精力像年輕人這樣熬。在時針指向23:00的時候,他們就選擇了回自己的休息室養生。
此時三樓空蕩蕩的,除了一兩個捉迷藏的小輩還在走廊上你追我趕,非常安靜。
謝謹行的汗水溼透了。
他慢條斯理地吐出一口濁氣,脫掉了西裝外套,掛在手臂上。安靜地站在船舷邊上,等待著捉迷藏的小輩看到他在,識趣地下去。
果然鬧哄哄的人在看清楚謝謹行冷臉站在走廊,超高分貝的嗓音全部湮滅在嗓子眼。他們乖巧地給謝謹行打了招呼,然後非常有秩序地下樓去。
人走遠,謝謹行才掛著外套挑了一間休息室,推門進去。
在發現有人推門之前,謝謹行安靜地坐在沒開燈的休息室裡,給隨船的醫生髮了位置,等待著他過來。但很可惜,推門進來的不是醫生,而是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蘇軟順著系統的指示,精準地找到了謝謹行。
半開的窗戶開了一條縫隙,夜晚夾雜了涼氣的海風從縫隙吹進來,並沒有帶走休息室內燥熱的空氣。四目相對,謝謹行穿著單薄的襯衫,釦子解開了三四顆地端坐在沙發上。
他的姿態不像平時那樣優雅矜持,身體陷入了柔軟的沙發中。垂下的眼簾擋住了眼睛,神情卻平靜得與平常一樣,但姿態卻透露出一種野性卻又剋制的侵略性。
樓上的休息室沒有開暖氣,他好像不怕冷,臉頰有些汗溼。
門被退開的瞬間,平靜的人猛一下掀開眼簾。
蘇軟被嚇了一個哆嗦,瑟縮地往後退了退。
她站在門邊,沒走。手死死捏住休息室門把上的金屬握把,眼神怯懦地盯著裡面的人。她那跟她名字一樣軟綿的嗓音裡,發出怯生生的聲音:“……謝先生,你怎麼在這?”
“出去。”
啞得彷彿一天沒喝水的嗓音,透露出了不尋常。
蘇軟眼睛鬼祟地轉了轉,不僅沒退到門外面去,彷彿沒聽懂裡麵人的話一樣擠了進來。穿著白色蕾絲裙襬的蘇軟,在半明半暗的光色中,特別像一隻不知道危險往狼嘴裡送的懵懂小兔子。她一步一步地往裡走,直至蹲在了謝謹行面前。
蘇軟咬了咬嘴唇,鼓起勇似的開口:“謝先生,你不舒服嗎?”
來之前,她已經給陸星宇和楊躍發了訊息,甚至連江森和周燁都發了。
只要一會兒他們看到訊息找上來,事情就成了。
“謝先生……”
蘇軟的嗓音在這個場景中聽著,彷彿勾人的海妖。
她仰著臉看著面前男人的臉,興奮和激動像浪湧一樣撲面而來,要將她淹沒。蘇軟甚至有點想哭,天知道她為了得到謝謹行付出了什麼,“你……需要我的幫忙嗎?”
謝謹行很意外,這次見到蘇軟,居然沒有那種身體失去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