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拳將眼前的鏡子砸碎,鋒銳的玻璃片將他的手掌指尖劃破,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地毯。
門外的保鏢聽到聲音開始不斷的敲門,用蹩腳的中文詢問他怎麼了。
林鬱厲聲道:「滾!」
門外的動靜停了下來,林鬱聽到保鏢正在拿著對講機說話,應該是在通知蔣易冥。
他乾脆坐了下來,也不處理傷口,任由傷口滴著血。
有系統的遮蔽功能,他並沒有感到疼痛。
不到二十分鐘,蔣易冥便趕了回來。
他第一眼就看到林鬱鮮血淋漓的手,他沉默的坐在那裡,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
家庭醫生小心翼翼的處理著紮在林鬱皮肉裡的玻璃碎片,給他消毒,包紮。好在他的傷口看上去很嚇人,其實並沒有很深,只是流了許多血。
醫生戰戰兢兢的和蔣易冥說完注意事項,讓他近期不要碰水之後就逃之夭夭了。
蔣易冥黑著臉,他不過出門一會兒,便接到了傭人的電話,他一路狂踩油門趕回來,就看到林鬱腳下一地的鮮血。
那一刻蔣易冥感到無法呼吸的恐懼,還好林鬱只是簡單的皮外傷。
他低著頭盯著林鬱:「為什麼。」
林鬱並不看他,只說:「放我出去。」
這四個字精準的踩到了蔣易冥的痛處,他氣急敗壞的說:「我不放你出去你就這樣傷害自己嗎!」
林鬱毫不猶豫的回答:「是。」
他清晰的看到蔣易冥眼裡一閃而過的怒火。
林鬱知道他在不斷的挑戰著蔣易冥的底線,他討厭別人忤逆他,自己這樣三番四次的,他總有不耐的一天。
「林鬱,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放棄吧,我不會放你出去的。」
蔣易冥不意外的接到林鬱憤怒的眼神,他眼皮微垂,遮蓋住受傷的神色。
林鬱質問道:「為什麼!蔣易冥,那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蔣易冥只覺得林鬱的眼神如刀,直直的插入他的胸膛。
他閉了閉眼,重複的說:「因為……我愛你。」
林鬱冷笑出聲:「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
蔣易冥深深的看著他,低聲說:「所以…… 你願不願意教我呢……」
他說的太低,幾近呢喃,林鬱並沒有聽清楚。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蔣易冥不肯放他出去這件事,讓他內心充斥著憤怒和絕望。
林鬱焦躁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卻無計可施。
下午,一波人進了林鬱的房間,將屋子所有能割傷人的利器全部收走,連傢俱都換了個遍。
林鬱沉默的看著幾個人進進出出,管家道:「林先生,少爺讓我帶您去一處地方。」
林鬱沉默了片刻,終究敵不過老人慈善的目光,跟著去了。
跟在管家身後,林鬱才又一次認識到這個屋子究竟有多大,他們穿過整個二樓,來到了一扇黑木門之後。
老管家道:「林先生,請進。」
林鬱握住把手,把門推開了。
這是間比林鬱見過的任何一個房間都要大的地方,牆壁甚至天花板上都裝置著書架,琳琅滿目的書籍,儼然猶如一個小型圖書館。
那管家亦步亦趨的跟在林鬱的身後,一邊介紹道:「少爺知道你平時喜歡看書,特地找人打掃了這裡。您要是喜歡,隨時可以過來。」
「這一部分是觀影廳,如果您有想看的電影可以和傭人們說,他們會採購回來的。少爺說下午的事情是他不對,他只希望您能開心。」
林鬱別過頭,「請您轉告他,讓他不要白費心思了。」
老管家嘆了口氣,便知多說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