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易冥這是第一次帶小情人兒來這露面,沒成想就被逼著要身份鬧脾氣。
看他剛才狀若癲狂的樣子,怕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蔣易冥多高傲,多要面子哪,這不是明擺著打他的臉麼。
只有蔣易冥心裡清楚林鬱問這話的真正含義,他慌張的看了眼徐正曦,見他沒裡出異色,才惱怒道:「你在胡說什麼!」
隨著蔣易冥的視線,林鬱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他的聲音輕不可聞:「蔣易冥,在你心裡,我就這麼,低賤麼。」
蔣易冥的身體不可抑制的僵了僵,他抓住林鬱的手就要往外走,再讓林鬱呆在這裡誰蔸無法預料他下一秒會說什麼。
剩下的兩人心思各異,竟是沒人攔住他們。
林鬱的身體如同斷線的木偶,被蔣易冥拖著走。
他跌跌撞撞的被迫跟在蔣易冥的身後,直至一處安靜的地方才停下來。
蔣易冥皺著眉,聲音低沉飽含壓抑著的憤怒——如果不是林鬱現在的狀態太不對,他早就發火了。
蔣易冥壓抑著怒火,他對上林鬱的眼睛,那雙永遠溫和的,小心翼翼隱瞞著愛意的眼變的空洞,充斥著悲傷和絕望。
眼尾還有已經風乾了的淚痕,他顯得那麼狼狽,就像件易碎的工藝品,儘管上面已經布滿了裂痕。
蔣易冥的心尖兒上不知是被誰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忽略掉不適的感覺,耐著性子道:「你今天狀態不好,先回去休息吧。」
林鬱現在已經完全平靜了,他只想求一個答案,一個徹底讓自己心死的回答。
他張開嘴,就像個機器不帶感情的唸完每一字每一句:「蔣易冥,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把我當作徐正曦的……替身。」
他說完,嘴角不可抑制的抽動了下。忽然沒了聲。
這回輪到蔣易冥長久的沉默。
林鬱心哀莫大於死的模樣讓他煩躁,這煩躁的背後還有隱埋的更深的不安。
蔣易冥胸口起伏數下,他眯起眼,冷聲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何必再問。」
何必再問。
林鬱吐盡胸中最後一點濁氣。
他啊,真的像個傻子一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取其辱。
剩下的事情林鬱統統都不記得了。
他只能支撐著最後的信念讓自己往外走,不能在這裡倒下,至少不要在蔣易冥面前。
蔣易冥看林鬱的臉色太難看,也著急了。他拔高聲音:「林鬱,你回來!」
林鬱的腳步頓了頓,蔣易冥的眉間一動,心裡幾乎要鬆了口氣的時候,他聽見林鬱說:「蔣易冥,我累了。」
蔣易冥沉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鬱背對著他,所以他無法看見林鬱淚流滿面的臉。
林鬱拖著步子,「我累了,你去……找別的替身吧。」
蔣易冥瞬間瞪大眼睛,他三步做兩步抓過林鬱的手腕,掰過他的身體,林鬱滿是淚痕的臉讓他的不適感更加的強烈。
他握緊林鬱的手腕,力道之大生生的勒出道紅印來。
「剛才地話我就當沒聽見,你哪裡都不準去,我不准你走。」蔣易冥說的霸道而毫不講道理。
他不管林鬱心裡在想什麼,總之林鬱說要離開他,就是不行。
在蔣易冥心裡,替身也罷,正主也好。林鬱早就已經是他的所有物了。
他這輩子都別想著離開自己。
林鬱靜靜地看著蔣易冥,看著這個他心心念念愛了近六年的男人。
看他從少年變為成熟的男人。
他以為他已經足夠瞭解他,而今才發現,自己竟連他最愛的是誰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