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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夫人回到府中,喚裴夫人到房裡,遣了下人,劈頭問道:“你究竟做了什麼好事!?”
裴夫人早有預料,恭敬地道:“我沒做任何有違婦德之事,太后意在挑撥,您可千萬別上當。”
裴老夫人冷笑,“只是為著挑撥,將生身母親說成那樣?你是有多了不起,值得太后用這種手段算計?這種事,你聽說過沒有?”
裴夫人當然沒聽說過,這種事,也只有裴行昭那個瘋子才做得出。
“你倒是說啊!”
裴夫人不知從何說起。
“來人!”裴老夫人早就暴躁到了極點,一絲耐心也無,揚聲喚人,“把大夫人關到祠堂去!”頓了頓,又加一句,“還有浩哥兒,一併給我關進去!”
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母子兩個都別想好過。
“娘!”裴夫人有些慌了,“您息怒。這樣吧,將行浩喚來,我們與您從頭說起。”
這種猜測她紅杏出牆的疑影兒,必須儘快打消,要不然,行浩保不齊就要斷送了前途。
裴老夫人冷聲道:“但願你們能給我個合情合理的說法。”
“一定會,一定會的。”裴夫人連聲保證。
清晨,壽康宮寢殿。
裴行昭躺在床上,枕著手臂,望著承塵出神。
阿蠻輕手輕腳走進來,用銀鉤束起床帳,見裴行昭已醒了,取出兩張箋紙,“敬妃被禁足之後,連宮人都不出宮門半步,卻用信鴿與外界互通訊息。阿嫵一直留心著,這是昨日半夜、今日天剛亮謄錄下來的兩張字條上寫的話。”
裴行昭問:“寫的什麼?”
“往外送的寫的是:危在旦夕,從速行事。回信寫的是:一兩日見分曉。”
崔敬妃要做什麼,是不是針對壽康宮,全不見端倪。“知道了,等著吧。”裴行昭說,“太皇太后有心幫扶崔家,在我這兒行不通,少不得打晉陽長公主的主意,留心慈寧宮裡的宮人。”
“是,阿嫵和李江海都安排下去了。”阿蠻擔心地瞧著裴行昭,“奴婢怎麼瞧著您有點兒打蔫兒呢?”
裴行昭的確是有些提不起勁,“是啊,怎麼打蔫兒了呢?”
阿蠻追問:“是傷病犯得厲害,還是心裡不舒坦?”
成了名的將領,即便是隻能運籌帷幄的文弱帥才,都會在烽火狼煙烈日風沙雨雪之中落下病痛,何況排兵佈陣身先士卒兼具且視將士為手足的裴行昭。
她要護的人太多,發了狂的想將她碎屍萬段的敵人也太多,掛彩是家常便飯,重傷幾次也不能真正歇息將養哪怕一兩日。那張絕世的小臉兒,要不是有親衛碎嘴子似的督促著求著用祛疤的藥,早已留下好幾處瑕疵。
沒有任何一種絕學,能讓人的血肉之軀受傷後不傷元氣,只是有傷病在身的人通常默默忍受,不屑或不好意思宣之於口,與嬌氣的書生貴女形成兩種極端。
裴行昭懶懶地坐起來,伸個懶腰,晃了晃頸子,“都沒有,有也好了。有你這個沒心沒肺的開心果在跟前兒,我想打蔫兒都不成。”
阿蠻心安許多,笑著取出一個白瓷瓶,備了溫水,要裴行昭服一粒丸藥,“老爺子特地求聖手給您研製的,傷病復發的時候服了見效,平時用著可以養身補元氣,您別總說用過了蒙我們。”
“碎嘴糟糠的。”裴行昭抱怨一句,倒也爽快地服下了,洗漱的時候忽地想起來,“我做皇后、太后,老爺子都沒給賀禮?”
“他老人家本來就不同意您進宮。”阿蠻笑著,“沒寫信數落您已經不易,您怎麼還惦記賀禮?”
“這一鬧脾氣,不知道又得幾年才肯搭理我。”
說到那位老爺子的時候,裴行昭眉宇間盈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