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春從枕頭下面取出一串珍珠手串。珍珠不大,顆顆飽滿。
“妹妹今天滿七歲,大哥的禮物都準備好了。先還想著託人帶回去,妹妹今天來了。”
丁香感動極了,立即戴在手上,咧嘴笑道,“謝謝大哥,我喜歡。”
丁立春才注意到妹妹缺了一顆上門牙。問道,“那顆牙丟在床底下了嗎?”
丁香道,“丟在床底下了。”
照顧丁立春的朱家小廝白鯊端來涼茶及點心、瓜子。
丁釗送了他一個裝了二兩銀子的荷包,“辛苦小哥了。”
白鯊作揖道謝。
幾人敘了幾句話,由白鯊帶著他們去了各自屋子。丁壯住東屋,丁釗夫婦住後西屋,丁香和綾兒住後南屋。
這是在別人家,七歲的女孩不好再跟父親睡一間屋。
幾人洗漱完,再把衣裳換了,又去西屋敘話。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腳步聲、
白鯊笑道,“我家將軍和秦將軍來了。”
丁壯和丁釗趕緊起身迎出廳屋,張氏和丁香沒有出去。張氏去把西屋門關緊,丁香又把門隙了一點縫。
張氏笑著點了一下她的頭。
朱潛是大官,丁壯和丁釗要跪下見禮。
朱潛搶先一步雙手扶住他們,“老掌櫃、丁掌櫃不要客氣,立春是個好孩子,感謝他救了犬子。”
秦海慚愧道,“老掌櫃,丁掌櫃,都是我家大小子惹的禍,對不起了。他被打得起不來床,等他能下地了,再來給你們賠罪。”
他抱拳向他們躬了躬身。
丁壯和丁釗作揖還禮,“秦將軍客氣了。”
幾人進屋,朱潛道,“老掌櫃請坐。”
朱潛的官沒有孫大人大,出身沒有孫大人高,但丁家父子就覺得他更有壓迫感,心裡也更緊張。
謙虛一番,丁壯被朱戰扶著坐去八仙桌右邊,朱潛坐在左邊。
秦海和丁釗分坐左右側首位,朱戰坐在秦海下首。
門開了一條縫,看不到人,能清楚聽到外面的聲音。
朱潛聲音很好聽,儒雅溫和,不急不緩,只聽聲音絕對猜不到他是武將,還曾經是海匪。
見張氏有些緊張,丁立春悄聲道,“娘莫怕,朱將軍雖然嚴肅,人卻很好。朱夫人也好,昨天專門來看過我,還讓人天天給我送好吃的來。”
丁香小嘴湊近丁立春的耳朵說,“大哥,聽聲音朱將軍一點不像海匪。”
丁立春用左手捏了捏丁香的鼻子,小聲嗔道,“不許胡說。”
幾個男人說了一陣客氣話後,朱潛道,“老掌櫃的孫女也來了?本官聽說,小姑娘聰慧異常。”
丁壯笑道,“讓朱將軍見笑了。鄉下孩子,不敢說聰明。”
丁壯第一次這麼謙虛,讓丁家幾人很是詫異和不習慣。
丁壯走過去開啟西屋門說道,“香香,出來給朱將軍磕頭。”
丁香滑下床走出去,她抬眼望了那個男人一眼,又趕緊垂下目光。
男人四十歲左右,高子很高,麥色肌膚,五官清俊,眸子深邃剛毅,氣質儒雅深沉,唇上和下巴留著短鬚。
他沒有穿戎裝,穿了一套玄色織金直裰,頭髮用玉簪束在頭頂,很家居的打扮,身上還有一股好聞的沉香味。
儒雅的打扮和平和的聲音也掩蓋不了他身上散發出的硬朗和蒼桑,這種氣場讓丁香有些打怵。
她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跪下,磕了一個頭說道,“香香見過朱將軍。”
朱潛垂下眼簾看丁香,極力掩飾和壓制住內心的激動,放在膝上的大手稍抓了一下衣袍,擦去掌心的汗水。
像,真的太像了,比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