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侯爺對待二兒子和嫡長孫之間的關係也是模稜兩可。
大兒子死後沒再立世子,他已經六十幾歲,若突然一命嗚乎,爵位就看皇上給誰了。
連孫與慕自己都覺得,太子是蘇家外孫,自己肯定吃虧。
丁香看看小少年,不知該如何安慰他。說道,“孫大哥已經很有本事了。”
孫與慕見小姑娘充滿同情地看著自己,很不好意思。堂堂男兒,被小姑娘可憐了。
他強扯出一絲笑說道,“我在米統領身邊做事。雖然不能跟朱兄和丁兄一起共事,但離得近,偶爾可以一起喝酒,還會繼續督促丁兄好好學習,考武舉。”
丁香笑起來,想起孫與皓今年參與了春闈。問道,“孫與皓大哥中武進士了嗎?”
“中了,現在在御林軍任帶刀侍衛。”
孫家,族人子弟遠比他這個嫡長房嫡長孫的日子好過。
孫與慕把石桌上的包裹開啟,裡面是一套妝花緞短襦襦裙,一幅卷著的畫卷。
“朱將軍和朱夫人讓我給你帶來生辰禮物來,這是朱夫人親手做的。”
丁香開啟衣裳,桃紅色,領子和蓬鬆的裙襬加了些韓服元素,非常好看。
笑道,“真漂亮。”
看到丁香的歡愉,孫與慕一直低迷的心裡如照進了幾縷陽光,嘴角不自覺彈出一抹笑意。
他又拿起畫卷說道,“我明天一早就走,來不及給你過生辰。這是我送你的生辰禮,希望你喜歡。若有畫得不好的地方,請多多指教。”
丁香接過,“謝謝孫大哥。”
孫與慕才注意到丁香的耳朵,“你很喜歡這對耳環?”
丁香道,“嗯,輕巧,好看,適合小娘子戴。”
金丁香、銀丁香、小珍珠耳釘她換著戴,這對耳環昨天才換上。
孫與慕的笑意又大了兩分,起身道,“我外祖母不自在,我回去陪她說說話。”又看著飛飛說,“走,去我家吃牛肉。”
飛飛跟孫與慕已經很熟了,“咕咕”兩聲,跳上孫與慕的肩上。
他又招呼黑娃,“走。”
看不到那一人一鷹一狗了,丁香坐下開啟畫卷。
這是幅人物圖,二尺橫幅,已經裝裱好了。
一個小姑娘的背影,她低頭望著右邊池塘裡伸出的一支荷花,荷花還沒開苞,染成粉色。
小姑娘穿著半臂長裙,一隻拿團扇的手背在後面。
後腦勺的黑髮分成兩股,能看到梳在左邊的半邊包包頭,及右邊的整個包包頭,右耳,右臉的一點輪廓,還有一勾睫毛。
包包頭上插著一朵粉色頭花,整幅圖只有頭花和荷花帶顏色。
耳垂上帶著耳環,耳環上打了陰影,看得出是球形,也就是珍珠。
側臉輪廓飽滿,睫毛彎彎,身形略胖,一看就是丁香。
右上角還寫了幾個字,小荷才露尖尖角。
這個時代的前前朝的一首詩裡也有這一句,整首詩與前世歷史楊萬里的那首“小池”大同小異。
丁香樂起來。
孫與慕在膠州沒看過她畫的全家福,但陶公夫婦和他母親肯定在信裡跟他形容過。
不得不說,那孩子真的很聰明。
他畫的這幅圖跟“全家福”有異曲同工之妙,雖然只有丁香一個人,卻是她生活的一個瞬間。
那句詩可以指荷花,也可以指看花的女孩。
這幅圖是用勾線毛筆畫的,揉入了一點硬筆人物畫的元素進去。
丁香非常喜歡,原來自己後腦勺長這樣,整幅圖有些像前世黑白藝術照,兩點紅又特別吸睛,充滿了藝術氣息。
想到那孩子的處境,丁香拉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