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想到夢裡的情景。丁盼弟的銀子是那樣賺來的,帶著她的血和淚。
上年十月帶來五十二兩,隔了不到一年,今年又帶來六十兩。或許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一攢了銀子就趕緊讓人送過來。
丁香不忍心摸銀子,把小匣子放在桌上,開啟信看。
筆跡跟上封信的一樣,內容也差不多。說她現在很好,勿掛念。送十銀子給丁香買花戴,莫嫌棄。五十兩給丁四富存著,將來修房子娶媳婦。還請求丁香,丁四富的銀子暫時由丁香代管,不能讓大房其他人知道……
丁香的心情跌入谷底。
她現在沒有辦法知道京城發生的事,再掛心那個小姑娘也無法。
丁壯回來聽說後,也是長吁短嘆。他不知道丁盼弟到底做什麼能賺這麼多錢,但知道她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次日上午,丁香和張氏帶著信和銀子去了九鹿織繡閣。
走到衚衕口,正好遇見從私塾放學回家的丁四富。
小少年穿著藏藍色棉袍,個子只比丁香矮了不到兩寸。小時候比丁香矮一個頭還多,幾年間就躥了上來。丁家都是高個子,他長到一米六以上完全沒問題。
雖然走路依舊有些跛,但比小時候強多了。
五官也長開了些,白皙清秀。
丁家的這些男孩,只有他和丁立仁面板白。再加上眼神溫柔,說話輕言細語,隨時都在笑,非常討喜的孩子。也偏女孩模樣一些,跟夢中的丁盼弟非常像。
他還不知道,他的盼弟姐為了他,正在用血和淚掙錢。
幾人說笑著回了織繡閣,張氏和綾兒去前面跟龔掌櫃說話,丁香把丁四富拉進她的屋。
聽說丁盼弟又來信了,丁四富喜極,趕緊開啟信看。
他上了近一年學,但只上半天,心思也沒怎麼用在學習上。信中還是有些字不認識,有些過於文縐縐的話也不太明白。
丁香跟他講了,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讀。聽說不能回信,很是遺憾。
看到又給他帶來這麼多錢,皺眉道,“盼弟姐是一個姑娘,怎麼會掙這麼多錢?”
他把匣子放在桌上,“這個錢我不能用。就照她的意思,香香幫著保管,將來見著她了,給她當嫁妝,或是養老。千萬不能讓我娘知道,把她的血汗錢搜刮走。”
丁香道,“還是跟上次一樣,你記個帳,放在龔掌櫃那裡。”
丁四富點點頭,又問,“香香,你不要瞞我,你真的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在他眼裡,二爺爺和二叔的能量非常大。只要他們想知道,就沒有不知道的事。
丁香說道,“我只知道盼弟姐在京城,卻不知道她在哪裡,在做什麼。送信的人三緘其口,怎麼都問不出來。”
丁四富更加擔心。他們這樣保密,錢又這麼多,盼弟姐的狀況怕是不妙。
他低頭沉默了許久,抬頭說道,“香香,你家不是要在京城開織繡閣分店嗎,能不能讓我去京城?我手藝很好,完全可以頂半個繡娘。若運氣好,我能遇到盼弟姐也不一定。
“我想告訴她,不要太辛苦,不要拚命賺錢。我針線活好,將來能養活自己,也能蓋房娶媳婦……”
真是個好孩子。
丁香就是想跟他說這事兒,他居然先提出來了。
丁香道,“我正想跟龔掌櫃說,這裡的店已經做得很好,王副掌櫃完全可以擔當大任。我們想讓龔掌櫃去把京城的店做起來……下個月初就動身。若你想去,就跟龔掌櫃一起去。”
之前想讓王副掌櫃去京城做先期工作,龔掌櫃守在這裡。這裡的生意大,她還在帶三個掌櫃徒弟。
之前交給她六個人,只有三個人適合當掌櫃,另三個人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