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瑞王府後,紀如月獨自坐在房中,心情沉重無比。
白梅和夕秋走了進來,看著紀如月的神情,心中滿是擔憂。
白梅為她更衣,“小姐,眼下如何是好?”
習秋調著沐浴用的香料,眸底有著寒意,“小姐,我們走吧,瑞王連自己部下都護不住,當真無用至極!”
“切莫胡言!”
“是。”
紀如月入了浴盆,輕輕靠在木桶邊,斂眸沉思,“你們且出去。”
白梅和夕秋雙雙應是,退了出去。
這和親,紀如月是萬不能去的。
若天家想她去,她即便已為人婦,也不過是一道詣旨的事。
恐還會許以高位,體體面面被當成禮物,送出去。
區區一個商賈賤民,能換回一個公主,安昭帝自然知曉如何選。
她若當真被當成了和親物件,去到呂蘭如何先不說,這仇,便報不了了!
她當如何脫險?
與此同時,烏在驛館中,正指揮著僕人準備染黑髮的秘方。
他眼神中滿是期待,那銀色的髮絲在燭火中閃爍著冷冽的光,如同冬日的霜雪。
兀蘇德站在一旁焦慮地勸阻:“臺吉,您千萬要三思啊!可汗說了,您的銀髮是騰格里神的恩賜,是您身為神子的象徵,是我們呂蘭的榮耀啊!”
烏卻只是淡然地搖頭,眼神堅定如初:“為了讓她喜歡,這點改變又算得了什麼。”
隨著銀絲逐漸被覆蓋,取而代之的是一頭漆黑如夜的髮絲。
這變化似乎也柔和了他那股與生俱來的邪肆氣質,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幾分溫潤。
“臺吉當真威武非凡,這黑、黑髮,亦是與常人不同的。”
身邊是兀蘇德一通吹捧。
烏對鏡照了照,覺得他說得沒錯,自己也頗為滿意。
?
次日,烏就出現在了上京街頭,奇裝異服不說,更是帶著部下,毫不避諱地進了給女子買首飾的雅翠閣。
昨晚參加宴會的人不少,他是呂國皇太子的事也早已傳出。
“那便是呂蘭國皇太子?怎生得如此高?”
“還如此俊美呢!”
“聽說啊,他一眼便看中了我們安昭國第一美人,為了她連長樂公主都堅決不要。”
“是是是,我也曉得,還說...若不將第一美人紀如月許給他,呂蘭便要與我們安昭開戰!”
“嘖,什麼呂蘭皇太子,也不過如此,不過色令智昏之輩罷了。”
雅翠閣本就是上京最受貴女歡迎的鋪子之一,見烏這一群人來了,都紛紛讓開。
掌櫃不敢有半分馬虎,“見過呂蘭國太子殿下。”
烏的視線在鋪子內掃了一圈,“將你們這最好的頭面都拿上來。”
“是。”
掌櫃的想引著人到二樓雅間。
烏卻不以為意,自己率先動手翻看著東西。
兀蘇德護葉立馬擺擺手,示意他趕緊去拿來。
烏挑著首飾,那些悄悄躲起來的貴女,便時不時偷看他一眼...
掌櫃的也不敢藏拙,沒一會,讓小二端出最新的十餘份頭面,全都是整套的,各種樣式的都有,一看就價值不菲。
烏一看,全是金銀珠寶為主,與他們呂蘭流行的配飾大為不同。
又細細看了一圈,指了指最左側那套。
有兩名貴女竊竊私語道:“當真是粗人,選了套最廉價的纏絲點翠頭面。”
“是極。”
烏卻開口說:“除了這個不要,其餘都包起來,送去瑞王府。”
眾人聞言,皆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