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陳書瑾能以一介貧寒書生的身份攀附權貴,顯然不是愚貨。
不過此時他尚且年少,好些思維都不算成熟。
就像眼下,他在靜安郡主、長樂公主與紀如月之間,竟然選擇了紀如月…
“如月。”
紀如月見他稱呼親暱,神色緊張,眸含深情,頓覺好笑。
“陳公子尋我有事?”
陳書瑾兩步上前,似情不自禁般想去握她手,被紀如月一眼瞪地停下了動作。
“如月,我可否信任你?”
“我們如今是夫妻,你自然可以信我。”紀如月敷衍起人來,是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陳書瑾對她的疏離有些不滿,卻還是耐著性子緩聲道:“如月,你不知我默默為你、為紀家做了多少…”
紀如月低垂的眉眼掩住玩味,“陳公子何意?”
陳書瑾輕嘆出聲,“你可知,卓先生,卓元九並非瑞王手下,而是…靜安郡主的人,亦或者說,是長樂公主的人。”
紀如月眼眸閃了閃,故作驚訝,“什麼?”
陳書瑾見她失態,心中稍安,“如月莫怕,此人我已替你除去,你待我與你細講。”
紀如月一驚,“你將卓元九除去了?你……”
陳書瑾眸底閃過恨意,抬步走到不遠處坐下。
言語中半真半假,竟將自己所知一切托盤而出。
“那日路過招親臺,得了你的繡球,實屬意外,我自知配不上你,也從未有過妄想。可...我不過一介貧賤書生,怎抵得過皇權?其實我與你是一樣的。”
“當疫病突發,濟州城陷入困境,靜安公主派了卓元九前來尋我,要我配合與她。若不然,紀家將在疫病中毀於一旦......”
陳書瑾將自己塑造成了一位,迫不得已、委曲求全、一心為紀家的角色。
他說卓元九尋他,是奉郡主之命,要求他在破城後掌控紀家,唯有這般,才可放過紀家眾人。
至於其他事蹟,一概不談。
又說,他百般不願,卓元九逼迫與他,還拿紀如月做威脅,他奮力反抗,失手將人殺了。
還為了守住紀家,害得母親與小妹,淪落至那般。
連自己也險些......
“如月,月兒!我當真一心為你,所以連自己母親都未曾護住,你可明白我的心意?”
陳書瑾眼中含淚,看著萬般真切。
紀如月眼神複雜,“那現下該當如何?”
陳書瑾握拳的手緊了緊,心知她是聽進去了,“月兒,你可否給我個機會?我想與你好好...”
紀如月卻嘆息一聲,打斷了他後續的話,“書瑾,你母親一事我亦難過,眼下眾人皆知,她已失了貞潔,且跟了一位老鰥夫。她是你母親,你叫我如何是好?”
陳書瑾未曾想她會在此時發難。
眼神在紀如月臉上掃過,卻見她只是焦急不已,未曾有厭惡、嫌棄、甚至是懷疑。
他說了如此多,她卻捏著最輕的一件來說。
陳書瑾瞬間有些看不清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