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氣他不能朝瑞王發,便直接衝著許方毅去了,質問道:“你便是濟州城知府?身後這些可是濟州城百姓?他們為何會如此狼狽?你這知府是如何當的?莫不是貪墨的齷齪之輩?”
許方毅顯然一愣,抱拳的手僵在半空中。
王玉安聽得笑出聲來。
實在沒忍住。
周呈橫了王玉安一眼,“你笑個屁!很好笑嗎?我們死守關門,拋頭顱灑熱血,便是為了家國、百姓,看看你們都在做甚!”
周呈不等許方毅回應,揮手招來副將,“去,立刻安排煮米。”
又隨即下馬,大步繞過許方毅,走向百姓。
許方毅氣笑了。
“周將軍。”
“有屁快放!”
許方毅看了王玉安一眼,最後還是選擇換個人說話。
王玉安穩坐在馬背上,笑盈盈地看著他,“方大人,瑞王殿下有請。”
“是。”
便這般,百姓莫名其妙被周呈接手了,許方毅則被帶去見瑞王。
一支隊伍硬生生被分開了。
濟州城駐軍與官差被留下協助。
唯有紀家奴僕緊跟在許方毅身後,一副誓死跟隨的模樣。
許方毅心中感動,只是此時也沒時間往深了想。
不過吧,這只是場美麗的誤會。
因為紀家奴僕一心謹記小姐的吩咐,緊緊跟隨方大人。
他們要好好活下來,要回到紀家!
瑞王已換了身衣裳,比方才的樸素許多,此時正端坐在主帳之中。
許方毅恭敬地鞠躬上前,“參見瑞王殿下。”
只聽一聲輕嘆,瑞王起身走到許方毅面前,親自扶起他,“許大人,辛苦了。”
許方毅身子僵了僵,立馬識禮地起身,並不著痕跡的小退半步,“微臣不敢。”
瑞王眸底閃過笑意,口中卻誠摯地說:“此次濟州城疫病來得兇險,令父皇憂慮臥病,本王在榻前侍奉多日,來晚了,是本王的不是。”
許方毅見他竟把責任全往自己身上攬,倒是心中生了些許好感,“王爺切莫如此說,微臣惶恐。”
“本王也方到此處,本打算歇息一二,待天亮便前往濟州城,未曾想…”
許方毅只輕掃了周圍一眼,心中那一絲好感,頓時全無。
瑞王只當他不過文官,未多設防。
卻不料許方毅不僅學識淵博,對好些常識還研究頗深。
看一眼四周泥土踩踏痕跡,便知曉瑞王在此處最少已有兩日。
許方毅的心沉了沉,但他不會提及此事,一拂衣襬,直直跪了下去,“殿下,濟州城失守,是微臣守城不力,請殿下嚴懲!”
“當真?怎麼會這樣…”
瑞王言語中帶著沉痛,再次將人扶起,“這怎可怪許大人?許大人護城至今,已是萬般不易,是本王來晚了。”
兩人便這般,你來我往,拉扯了好一會,才將事情全數說完。
許方毅心裡都有些煩躁了,一再耐著性子請求瑞王儘快出兵鎮壓。
“好,明日卯時初刻便出發!”
許方毅心中鬆了口氣,不過兩三個時辰,倒是等得起。
有周呈在,百姓倒是不用愁了,不多久便喝上了暖乎乎的米粥。
那一口一個將軍真好,聽得周呈心中妥帖。
王玉安轉身出帳時,見到了紀家的…大管家?
他在紀府住過兩日,自然認得他。
可此時見到他,且他身邊並無紀家主子。
王玉安的笑肉眼可見地淡了下去。
“王先生。”青管家上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