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鋮回來,已是半炷香工夫之後的事。
他這次帶回了沙棗和沙棘。
陸灼霜大喜,終於出現了兩種她認識的食物。
她從伏鋮手中接過洗淨了的沙棗。
伏鋮指腹不經意間劃過她掌心,短短一瞬的接觸,便讓陸灼霜發現他的異常。
她右手捏著沙棗,停在虛空:「你手怎麼這麼燙?」
說話間,陸灼霜已開始細細打量伏鋮。
他雙頰泛著不自然的潮紅,就連那微微向上揚的眼尾都像是抹了胭脂一樣,紅得不正常。
陸灼霜下意識把手伸過去摸他額頭:「又開始發燒了?」
伏鋮別開臉:「沒有。」
陸灼霜憂心忡忡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方才低聲輕嘆:「你先吃些東西,吃完好好睡一覺。」
她說完便起身去了泉水邊洗帕子。
這樣的帕子,她身上統共有五六條,全都浸濕了,敷在他身上,該也能起到些降溫的作用。
陸灼霜浸濕所有帕子,再回來的時候,伏鋮正雙目通紅地咬著自己下唇,蜷縮成一團,止不住地顫。
陸灼霜見之,不由皺起了眉頭:「你到底是怎麼了?」
她甫一靠近,伏鋮便猛地向後退:「師父……你,不要過來。」
唇已徹底被他咬破,猩紅的血順著緊收的下頜一路向下蜿蜒,雪肌烏髮紅血,道不盡的妖冶頹靡。
他此刻的呼吸聲很重,其間還夾雜著幾聲溢位唇齒的低喘。
陸灼霜眼睛驀地睜大,不自覺低頭,望向某處。
目光觸及那物的一瞬間,陸灼霜大腦一片空白,踉踉蹌蹌倒退好幾步。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傳來,伏鋮又發出一聲悶哼,眼中噙著淚,像個無助的孩子般望著陸灼霜:「師父,救救我,我好難受。」
似痛苦又似歡愉的哼聲不斷傳入陸灼霜耳中。
他這是……
意識到正在發生什麼的陸灼霜又連滾帶爬向後退了好幾步。
堂堂凌霜仙子從未這般狼狽過。
本還好端端的吃著蛇煲,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她一臉驚恐地捂住耳朵,頭也不回地跑了。
伏鋮在她轉身離開的那一瞬止住手中動作,雙目空洞地望向天空。
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想過,陸灼霜會被嚇得調頭就跑。
他渾身血液都化作了熊熊烈火,在經脈中奔流不息。
或許,下一刻他就會被燃燒殆盡。
「嘩——」
一桶冷水猝不及防地澆在了伏鋮身上。
去而復返的陸灼霜正抱著剛用金訣變出來的桶,一眨不眨地望著他:「你有沒有舒服一點?」
伏鋮眼中重新聚起光。
聲音依舊喑啞難辨:「師父,我可能就要死了。」
陸灼霜一個白眼翻過去:「瞎說什麼呢?」
伏鋮望著她清澈的眼,忍不住自嘲一笑:「是我咎由自取,碰了不該碰的東西,動了不該動的歪心。」
可他不後悔。
倘若此生都無法擁有,倒不如死去。
陸灼霜又一次皺起了眉,只當他在說胡話。
她這次沒用桶,直接運起水訣,引水往他身上沖。
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電視劇裡也都是這麼演的,中了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藥,泡個冷水澡就能好。
水流太強,伏鋮不慎被嗆到。
握著拳不停地咳,嚇得陸灼霜連忙收了訣,上前將他扶住。
哪怕渾身都已濕透,他依舊很難受,烈焰不停歇地在他體內灼燒。
陸灼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