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伏鋮回答,她便先發制人,掏出一本足有三寸厚的菜譜丟給他:「拿去吧,為師相信,你定能成為一代名廚。」
伏鋮抱著那本厚如板磚的菜譜,久久不能語。
寂滅的聲音又在他腦海中響起,笑得格外囂張:「哈!哈!哈!被嫌棄了吧你。」
寂滅是個話癆,自他覺醒後,這張嘴幾乎就沒停過,時不時蹦出來刷下存在感,也不知前任劍主可是被他給吵瘋的。
伏鋮沉下臉,面無表情地拿著菜譜走向廚屋。
猝不及防間,寂滅劍就被他丟進了泔水桶。
寂滅:&¥……
送出這本菜譜,陸灼霜果真安靜了一整個下午。
伏鋮不再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跟著她,還真回房乖乖翻閱起了菜譜。
陸灼霜還是高興得太早了些。
入夜以後,在她眼前消失足有小半個時辰的伏鋮再度出現。
他抱著枕頭杵在陸灼霜房門前,既不言,也不語,就這麼睜大了眼,巴巴望著她。
陸灼霜被他這副小眼神看得受不了,後悔自己前些日子心軟,放他進來打了個地鋪,而今,真是想拒絕都難了。
陸灼霜揉了揉額角,一臉無奈地道:「回房自己睡。」
伏鋮抿著唇,不說話,直挺挺站在那裡。
他明明什麼都沒說,卻莫名讓陸灼霜聯想到了被主人拋棄的幼犬。
陸灼霜也是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小徒弟會變得比牛皮糖還粘人。
萬分頭痛地道:「男女七歲不同席,你都快十歲了,當然不能再和師父睡同一間屋。」
伏鋮頹然垂下了腦袋。
陸灼霜安撫性地揉了揉他的頭:「若實在怕,你就抱著小茸睡吧。」
小茸聞之,在一旁歡快的搖著尾巴。
伏鋮聲音悶悶的:「它也是女孩子。」
陸灼霜又想了想:「那……你就抱著胖子睡,它雖肥了些,可你那床夠寬敞,還是容得下一隻胖鶴的。」
伏鋮一臉不情願:「我不要,它太髒了。」
正在院子裡圍觀寂滅劍洗澡的胖仙鶴無緣無故打了個噴嚏。
?
誰在說本鶴壞話!
冬去春來,伏鋮窗外那株青梅樹終於落盡了最後一瓣花。
陸灼霜趕在立春的最後一天遣人將它刨走,歡歡喜喜栽上一株結滿花苞的梨樹。
日思夜想的梨樹終於栽下了,陸灼霜時不時跑來看兩眼,嘴裡不停唸叨著:「也不知今年秋天能否吃上梨子。」
伏鋮的那股粘人勁兒也終於過去。
初夏來臨,小朋友迎來了自己的十歲生辰。
自七歲那年開始,陸灼霜每年都會在他生辰那天煮上一碗魚面。
第一年,是她背著伏鋮偷偷爬起來做的。
後來幾年,在伏鋮生辰這天一起做魚面,成了師徒二人之間的固定儀式。
是日。
天才微微亮,師徒二人便從各自的床上爬了起來,默契地走向廚屋。
灶臺上蒸騰的熱氣與山霧交織在一起,恍若仙境。
陸灼霜在熬骨湯,伏鋮在低頭剔魚骨。
剔完兩條魚,伏鋮才抽空抬頭望了陸灼霜一眼,問了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師父,你為何從不過生辰?」
陸灼霜又往砂煲裡丟了幾根筒骨,頭也不抬地道:「小朋友期盼長大,每年還有禮物可以收,當然喜歡過生日。而我們大人,每過一次生辰就意味著老了一歲,自沒有什麼好期待的。」
她這話說得多少有些敷衍。
伏鋮固執地道:「可我想知道你生辰是哪一天。」
陸灼霜長睫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