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們可以自己選擇住畫舫還是吊腳樓,唯獨樹屋不可自選,是專們留給親傳弟子與各派長老的。
陸灼霜對這個結果表示十分滿意。
歡歡喜喜地選起了房子。
待到走近了,陸灼霜才發現,那樹屋比想像中大了數倍不止,竟是個一室一廳的小套間。
伏鋮仍住她隔壁,白燼與葉田田則住在了另一株樹上。
入住後,有統一來送膳的靈鳥。
此番來給陸灼霜送膳的,是一隻拖著長尾巴的白孔雀。
它放下食盒便翩躚而去,陸灼霜還想上前摸一摸它的羽毛,都來不及。
樹屋外的露天陽臺很寬敞,設有一套精緻的桌椅。
陸灼霜素來喜歡在室外用膳,便沒回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開食盒。
流螢谷的食盒也與平日裡見的不太一樣。
十來寸的食盒方方正正,開啟第一層,便能見到各式精巧的點心。
第二層是熱食,兩葷一素,碼放得整整齊齊,最底下一層則是米飯與熱湯。
模樣倒是做得精緻,就是瞧著填不飽肚子。
陸灼霜嘆了一口氣,先從熱湯喝起,待到湯見了底,再用熱菜。
這些菜的滋味也是……吃得嘴裡能淡出鳥來。
陸灼霜用完膳,仍覺胃裡空蕩蕩的,心裡也不大踏實。
陸灼霜摸著肚子惆悵之際,她身側的花枝顫了顫。
不得不說,這樹屋的隱蔽性也是做得相當之好,不但從外面窺探不到裡面,裡面也窺探不到隔壁,全都被這枝繁葉茂的花枝給遮擋住了,只能看到正前方的天與湖泊,倒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陸灼霜正要走出花海去看是誰來了,便見伏鋮一路分花拂柳而來。
他仍穿著紅衣,左手拎著一尾魚,右手提著一把剛從湖面撈出的海菜花。
陸灼霜眼睛登時就亮了,伏鋮目光掃來,與她相視一笑:「魚肉火鍋。」
陸灼霜眼睛愈發晶亮:「我去給你搭灶。」
二人分工行事,一人刨魚,一人搭臺建灶。
當最後一縷天光消散時,魚肉火鍋正在咕嘰咕嘰冒著泡。
伏鋮抓來的這尾魚模樣生得怪好看的,滋味更是一絕,肉質細嫩,且具有韌性。
湯色乳白,只加了蔥、姜、辣子與鹽四種調味料,喝起來卻格外鮮甜,想來不僅僅是魚的肉質佳,此處的水質也尤其好。
此刻若能來塊嫩豆腐就更絕了。
陸灼霜能變出鍋碗瓢盆,卻變不出嫩豆腐,只能望魚興嘆。
不過,伏鋮帶來的那把海菜花燙火鍋滋味也不賴。
陸灼霜前世在瀘沽湖旅行時也曾吃過,那時候本地人稱其為「水性楊花」,花開時很美,如水藻般漂浮在湖面。
吃了帶鹽帶辣味的東西,陸灼霜才渾身舒坦。
天色已徹底暗了下來,華燈初上,流螢谷依舊亮堂。
陸灼霜見湖面有人在泛舟,也想去玩。
隔壁那株樹上的葉田田與白燼已消失不見,陸灼霜只能與伏鋮同乘一葉輕舟。
喧鬧的人聲中,似有一修士在尋找自己養的靈魚。
逢人便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尾魚?身子就只有我巴掌長,尾巴是紅色的,散開時比身子還長。」
陸灼霜聞之,一臉心虛地看著伏鋮,壓低聲音道:「該不會就是我們吃的那條罷?」
伏鋮搖頭,不以為然地道:「這片湖裡的魚都長這樣。」
陸灼霜立馬低頭去看,果不其然,從水中緩緩遊過的魚也是巴掌大拖著老長的紅色尾巴。
那男修還在挨個尋找自己養的靈魚,成片成片的流螢已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