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蘇衍一臉費解地道:「鋮兒,你這身衣裳……」
今年夏天格外的熱,往年還能在街道上尋到幾個衣著保守的修士,到了今年,皆是怎麼涼快怎麼來,男修穿成蘇衍這樣都算是含蓄的,如伏鋮這般裡裡外外兩三層的,還真是難得一見。
陸灼霜順勢插話,陰陽怪氣道:「師兄你別管他,他穿的不是衣服,是男德。」
蘇衍不禁搖頭失笑。
怪不得小師妹要親自動手去扒他衣裳,這種事擱誰見了,怕是都受不了。
回去的路上,師徒二人各有所思,皆未再說話。
陸灼霜琢磨著,該找個機會偷偷清空他衣櫃了,今日二師兄穿在身上的那款就很不錯,再清涼些的,就免了罷,孩子保守,怕是受不了這等刺激。
伏鋮尚不知,自己衣櫃中那些正經衣服面臨著怎樣的危機,滿腦子都是蘇衍與自己說的那些話,不知不覺間,臉又開始隱隱發燙。
這酷夏還不知要多久才能過去。
陸灼霜白日不出門,通常都癱在房裡睡覺,到了夜間,待到氣溫降下,才會抽空來指導伏鋮練劍。
伏鋮當日從炁無島寄來的種子終究沒能發芽。
入夏後,院子裡的花全都換成了清爽的藍紫調,除卻陸灼霜最愛的繡球花,今年還多種了一片桔梗,深深淺淺的紫連成一片,煞是好看。
陸灼霜閒著無聊時,便會蹲在花叢邊上,尋找初開的桔梗。
初開的桔梗花瓣尚未舒展開,就像一個鼓鼓囊囊的小包子,若用手去擠捏,便能聽到「噗」地一聲響,粘連在一起的花瓣亦會分作五瓣散開,好玩極了。
溶溶月光下,陸灼霜捏桔梗花包子捏得樂不可支,鶴潘安與小茸也跟著跑來湊熱鬧。
陸灼霜一揮手趕走小眼睛滴溜溜直轉的鶴潘安,又將小茸撈入懷中,握住它兩隻毛茸茸的小爪爪,從桔梗花包子兩側施力擠壓。
「噗……」
柔嫩的花包子頓時被擠破,又裂開一朵桔梗花。
小茸樂得「嗷嗚嗷嗚」直叫。
鶴潘安能看不能玩,那雙小眼睛又變得濕噠噠。
陸灼霜抬眸橫它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趁我睡著時,偷偷捏爆了近半的花。」
陸灼霜的院子很大,桔梗花可就只有這麼一小片。
花開不易,每捏爆一個小包子,便少一分樂趣,陸灼霜自己都扣扣索索,每日只捏十來個玩,這鶴潘安倒好,竟偷偷摸摸捏一口氣爆了幾十朵,若不是養出感情來了,陸灼霜簡直想當場捏爆這猥瑣仙鶴的腦瓜。
陸灼霜說完,又當著它的面數起了小花包子,還剩五個。
她惡狠狠地瞪著鶴潘安:「死胖子!你若再敢跑來偷捏,老孃就捏爆你的小腦瓜。」
懸在鶴潘安眼角那滴將落未落的淚終於滑了下去。
這哭功,怕是葉田田見了都要自愧不如。
在陸灼霜這邊受了委屈,鶴潘安又抽抽搭搭跑去找伏鋮。
伏鋮正在院子的另一側練劍,一劍掃來,鶴潘安只覺頭皮一涼了,它呆愣愣的杵在原地,都快忘了,接下來是該先邁左腳還是右腳。
陸灼霜遠遠地看著,忍不住捧腹大笑。
「死胖子,你又該改名了,先叫一段時間禿子再說罷,潘安二字如今已配不上你。」
鶴潘安雙目呆滯,仍未緩過神來。
陸灼霜卻已放下小茸,施施然走來,從袖子裡掏出一面鏡子。
鏡子清晰的倒影出了它那光溜溜的腦門。
陸灼霜眉眼彎彎,笑得格外欠揍:「可別說,禿得還挺勻稱。」
寂滅的聲音也適時在伏鋮腦海中響起。
「嘖,你小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