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家的事它也大致知道一些,既如此,愈發鬧不明白,伏鋮究竟是要做什麼。
伏鋮之所以會冒出這麼危險的念頭,自有他的考究。
近些日子,他總覺有些不安。
總的來說,就是覺得漳閬死得太容易了。
前些日子他忙著與陸灼霜糾纏,尚未深入去思考,而今得了空,才想起此事,卻是越想越覺不安。
妖皇的突然來訪更是將這股不安推上了頂峰。
他殺漳閬這件事若被發現了,陸灼霜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他。
況且,他也不想因此事而將陸灼霜拖下水。
以防萬一,他必須得提前給自己鋪好路。
純血若死了,普天之下,除了陸灼霜,大抵就只剩一個伏家盼著他活。
至於,該如何殺純血,還得從長計議。
※
陸灼霜醒來的時候,伏鋮正躺在床上望著她笑。
陸灼霜一臉嫌棄地朝他翻了個白眼。
伏鋮滿臉無辜,明知故問道:「師父這般看著我作甚?」
陸灼霜哼哼唧唧,就是不說話。
伏鋮雙眼一錯不錯地盯著她,倏忽間,發出一聲低笑。
「有時候真覺得師父像個孩子。」
最後一個字尚在舌尖打著轉兒,手已輕輕掐住陸灼霜頰上嫩肉。
陸灼霜一把拍開他爪子,佯裝生氣:「沒大沒小。」
伏鋮便趁這時候伸手握住她拳頭,將她捲入自己懷中。
冷梅香翻湧而來,瞬間將陸灼霜淹沒。
她這種極易沾香的體質,早已沾染了伏鋮的氣息,饒是如此,仍覺自己要在這片鋪天蓋地的冷梅香中窒息。
伏鋮把下頜抵在她肩上,聲音辨不出情緒。
「師父,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嗎?」
趴在他胸口的陸灼霜怔了怔。
她不知道。
這樣的日子就像做夢一樣,毫無真實感。
陸灼霜張了張嘴,正欲說話,伏鋮的唇已貼了上來。
這是一個綿長且寂寥的吻。
明明行得是世間最纏綿之事,陸灼霜卻從這個吻中品嘗到了一絲絲酸澀。
伏鋮的聲音輕得像掃過耳畔的羽毛一般。
「七歲那年我就在想,怎麼樣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師父,我想了整整十二年才得出答案。」
「師父是皎皎天上月,也就一個伏鋮能勉強與之相配。」
陸灼霜聞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倒是自戀。」
停頓少頃,她又道:「可我哪有世人想像的這般美好,我不過是一介凡人罷了,會哭,會笑,會吵,會賴床,你與我相識十二載,竟還沒看透我這懶鬼的本質?」
她說著說著,又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其實我一直都挺迷惑的,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又從何時開始生出了這種念頭?」
伏鋮長睫顫了顫,無意識地彎起了嘴角:「喜歡,是從七歲那年生辰開始,那日,你在濃霧中給我煮了一碗魚面……」
陸灼霜滿目驚愕:「不是吧!你這麼早熟?」
她七歲時,還在和別的小朋友一起玩泥巴呢,哪兒懂得什麼喜歡不喜歡。
伏鋮嘴角又向上揚了幾分:「還沒說完呢。」
「還記得嗎?十五歲那年,你撞見我在洗被子,那一夜,我夢見了你。」
陸灼霜不由輕聲嘆息:「搞半天,我養了只小狼崽子。」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錯只錯在她這個師父做事不過腦子,將少年人的心事錯認為青春期叛逆。
伏鋮目光沉沉望著陸灼霜:「是呀,小狼崽子惦記你惦記了整整十二年,終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