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掉……」
……
「忘得掉……」
「忘不掉……」
……
以此重複唸叨了近百句以後，鶴潘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禿子。
陸灼霜的手在它光禿禿的腦袋上一陣摸索，發現再也摸不到半根毛，又眯著眼罵罵咧咧：「怎麼可能是忘不掉？你這毛長得有問題！」
鶴潘安的辛酸誰知道？
它期期艾艾地望著立在一旁圍觀的伏鋮，顫顫巍巍伸出爪子，在地上刨出兩個字。
「救命！」
伏鋮終於動了動，彎身扶起抱住鶴潘安不撒手的陸灼霜。
陸灼霜的手又摸到他頭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揪下一根頭髮，笑得眉眼彎彎：「就說嘛，是忘得掉。」
伏鋮眸色深沉，滿天星光與月色落入他眼，仍照不到底。
「師父，你可知徒兒從來都不是君子？」
倏忽間來了一場雨，淅淅瀝瀝落個不停。
他學什麼都快，在某些方面更是無師自通。
黑暗中一片水聲潺潺。
是魚兒咬住了蓮芯。
濕噠噠，浸濕一大片。
那尾魚突然「噗通」一聲潛入水，拖著長長的尾在平靜的湖面一陣輕攪，水波一陣一陣地盪。
陸灼霜脖頸後仰，想張嘴說停，卻只有支離破碎的哀吟溢位唇齒。
窗外的雨越落越大，「嗒嗒嗒」落在每一片葉上。
她想推開他，更想擁抱他。
伏鋮卻在即將登頂的那一刻停下，抬頭，望著她。
「轟——」
淡紫色閃電撕裂黑夜，陸灼霜在雷與電的間隙中看清了他籠在黑夜中的臉。
他纖長的睫微微顫，嘴角銀絲牽落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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