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有謙欲哭無淚,只能頂著烈日繼續曬。
臨近戌時,陸灼霜一行人才終於抵達豫州。
豫州位置靠北,最南端的雍州修士還穿著薄薄的紗衣,他們已換上深秋才會穿的披風與大氅。
陸灼霜三人也臨時換了身行頭。
梅有謙與她簡單交代了幾句,便與她兵分兩路,找起了自家徒兒。
據門派給的訊息。
豫州地界有兩處可疑之地,一處在偏遠的近海城鎮,一處在豫州最繁華的容城。
容城之名出自有容乃大之意。
顧名思義,這是一座極其包容性的大城市,也正因此,此處魚龍混雜,乃人、妖、鬼三族混居之地。
此時此刻,她還得多虧身邊多了個漳閬,否則,就以她那路痴屬性,怕是找一輩子都找不到梅有謙說的地下鬥獸場。
陸灼霜也是頭一次知道,修仙界竟還有這般醃臢之地。
整個鬥獸場呈圓形,深陷底下近百米。
普通觀眾席一圈一圈的圍在圓形鬥獸場外,越外圍,地勢越高。
陸灼霜與漳閬所處的貴賓席是漂浮在鬥獸場之上的,從外觀來看,就是個透明的房子,房中共設有六十個席位,從半空中俯瞰鬥獸場,可將一切盡收眼底,不會錯過任何細節。
第一場鬥獸即將開始。
燈光暗了下來,低沉的獸吼從極遠的地方傳來。
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陷入沉寂,除卻獸吼,只餘觀眾席上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一束亮得刺眼的暖光落在場上,照亮那間足有百來方大鐵籠。
籠中關了一隻通體漆黑的獸,那束光所照範圍雖大,卻照不全它的身體。
在場之人只能依稀看到看到它那長滿獠牙的碩大頭顱。
正當此時,暗處又傳來一陣刺耳的滾輪聲。
軲轆轆——
軲轆轆——
又是一盞暖光落下,倏地一下照亮縮在籠中的少女。
少女散著發,穿著素白的裙,生得極其纖細,別說是那滿嘴獠牙的妖獸,就她這副弱不禁風的樣,怕是場上隨便找個修士都能輕易將她折斷。
呼吸聲漸重,在場之人越來越興奮,陸灼霜瞳孔驟然一縮,險些從椅子上彈起。
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孤獨鐵柱,她手上戴著封鎖靈力的鐐銬,已從揮劍成河的修士變作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陸灼霜緊緊握著熄染劍,背脊處一陣一陣的發涼。
漳閬已察覺到陸灼霜的異常,俯身貼在她耳畔,壓低了嗓音道:「她可是你要找之人?」
陸灼霜點頭。
全靠意志將自己按在椅子上。
如今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獸籠與關押少女的鐵籠一同敞開。
充斥在陸灼霜耳畔的,是獸一般嗜血的嘶吼聲:「吃了她!吃了她!」
在鬥獸場特製面具的遮蓋下,每個人都化身成了獸,恨不得能以身代那妖獸,將纖弱的少女撕裂成碎片。
漳閬緊張得都快要貼在陸灼霜身上:「什麼時候動手!什麼時候動手?」
陸灼霜不動聲色推開他,輕輕搖了搖頭:「再等等。」
妖獸已出籠,拖著三四米長的身子直奔少女所在的方向。
少女靈力雖被鎖,手腳依舊靈活,只聞「砰」地一聲巨響,妖獸已四腳朝天地癱在了地上。
一切發生得太快,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眾人皆目瞪口呆。
靜。
死一般的靜。
就連鬥獸場背後的東家都被這一幕給弄得失了智。
這年頭高階妖獸可不好抓,整個鬥獸場的盈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