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時間的刻度彷彿被無限拉伸延長,短短一霎, 猶如跨越了一整個世紀。
陸灼霜盯著伏鋮,伏鋮盯著自己鞋尖。
那麼安靜, 又那麼喧鬧。
安靜,是此刻的環境,喧鬧, 是兩顆砰砰亂跳的心。
最後,還是陸灼霜這個「肇事者」承擔下了一切。
她雙手交纏,右手食指緊扣著左手拇指指甲蓋,聲音斷斷續續,串不成一句連貫的話:「那個……你長大了。」
「長大了?」
伏鋮終於抬起了低垂著的頭,可他仍不敢直視陸灼霜。
陸灼霜雙手交纏得愈發緊,指關節處都已微微泛著白,醞釀許久,卻只憋出一個字:「你……」
伏鋮終究還是忍不住抬頭望了她一眼:「我?」
陸灼霜的手已緊緊攥成一團。
太尷尬了!太尷尬了!她一個男朋友都沒談過的阿宅為什麼要經歷這種事!
可她而今身為「家長」既撞上了這種事,自不能放任不管罷?
陸灼霜越想越頭禿,她腦子飛快運轉,終於想出一個應對之策。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陸灼霜說完,就跑進了小竹樓,回到房間,翻出筆墨紙硯。
還好她有個現代人的芯子,在性教育方面不是兩眼一抹黑,否則,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握筆思索片刻,組織好語言後,即刻提筆寫道:
「夢遺,即為男子成熟的標誌,每個男孩成長為男人的過程都會經歷這些,這也正說明,我們鋮兒長大了,無需惶恐。」
打死陸灼霜都無法對一個青春期少年說出這種話,可若是將它們寫在紙上,陸灼霜又莫名的淡定。
她吹乾墨跡,又回到院子裡,將那張紙塞入伏鋮手中。
「你……先看,看完,我帶你去找二師伯,有什麼問題你再去問他,為師只能幫你這麼多了。」
陸灼霜越說表情越糾結,伏鋮自也沒好到哪裡去。
師徒二人就這般別彆扭扭地去了蘇衍所居的望月峰。
這天著實太熱,往日裡人滿為患的望月峰也徹底空了下來。
今日,天很藍。
淡粉色的絮狀小花綴在遮天蔽日的合歡樹枝頭,與這碧藍的天相映襯,端的是美極了。
蘇衍正在樹蔭下撫琴。
他今日穿了件極輕薄的藍衣,衣襟處大敞,隱約可見內裡隆起的胸腹肌。
放眼全修仙界,怕是再也尋不出比劍修身材更好的修士群體,他們既不似法修那般文弱,又不似體修那般肌肉虯結,每一塊肌肉都生得剛剛好,就連天天癱著不動的陸灼霜都擁有十分漂亮的腹部肌肉,更遑蘇衍這等格外注意形象的男修。
陸灼霜也是萬萬沒想到,蘇衍見到她的第一反應,便是把一旁的肖綠豆拉至自己身後,儼然將陸灼霜視為了洪水猛獸。
陸灼霜眼角抽了抽,心道:莫慌,莫慌,我還真瞧不上你們家這根綠豆苗。
待藏好了自家徒弟,蘇衍方才空出時間來應付陸灼霜。
他一會兒盯著陸灼霜,一會兒又瞄瞄伏鋮,表情那叫一個錯綜複雜,都能用眼神演出一臺戲。
陸灼霜著實看不下去了,不由出聲道:「師兄,我有話對你說。」
蘇衍這才恢復正常,在陸灼霜的眼神示意下,與她一同走進裡屋。
門甫一闔上,蘇衍便顫巍巍指著陸灼霜:「小師妹你……簡直……喪心病狂!喪盡天良!」
陸灼霜何其無辜,她無奈嘆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
「一言難盡。」陸灼霜又嘆了口氣:「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