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說,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她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遭受了什麼?
那些人……
那些畜生,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她為什麼不開口說話?
為什麼聽到他的聲音還是會奮力掙扎?
為什麼,她像是聽……
不,她聽得見的。
否則那幾秒她為什麼那麼安靜?
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導致她變成這樣。
缺乏人性的東西,不怕死是嗎?
傅沉夜的眼裡充滿了血絲,他知道,他不能再心慈手軟。
尤其是後來,醫生確診她……失明以後。
傅沉心陪著她回了病房,她老老實實的坐在病床上。
傅沉心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一動不動,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
大概是因為感覺到傅沉心的手很軟,是女孩子的手,她牽著沒鬆開。
“小酒?小酒?”
傅沉心望著她,輕聲叫她。
但是她沒發出聲音來,嘴角微微動了下,但是沒笑出來。
傅沉心突然心疼到極致。
她不知道戚酒經歷了什麼,她只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失明,肯定會瘋的。
可是如今,戚酒竟然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坐著,不過巴掌大的小臉上,顯得那樣平靜。
她只能跟戚酒牽著手,也靜靜地坐在床邊。
傅沉夜再進去的時候只說了一句:“出去。”
傅沉心站起來,“哥,小酒真的看不見了嗎?”
“嗯,你先回去安撫長輩們。”
傅沉夜自始至終都是看著戚酒的,話說的還算穩重。
“好。”
傅沉心看得出他是想跟戚酒單獨。
可是傅沉心才要鬆手,手上卻被牽著緊了緊,她低頭看去,隨即又看向戚酒。
傅沉夜自然也看到了,戚酒牽著她不鬆開。
傅沉心用眼神詢問傅沉夜,傅沉夜邁開長腿,堅定的走上前去。
他還是將傅沉心的手跟她的分開,親自,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的分開。
她著急,她仰頭,卻什麼都看不見。
她略顯不安,不肯鬆手的。
“走吧。”
傅沉夜無力的一聲。
傅沉心咬著下嘴唇,眼淚早已經不聽使喚的留下來。
“她好像很沒用安全感,哥,要不……”
“我是她丈夫。”
傅沉夜只說了這一句。
傅沉心知道,他們之間分開太久了,她知道她哥也難受,便只得低著頭狠心走掉。
戚酒的呼吸用力了兩下,聽到門響的時候她回過神,立即要抽出手,卻被他緊緊地握著,甚至胳膊都沒辦法動。
他坐在了她身邊,用力牽著她的手。
這一次,沒人再能將他們分開,她本人,也不行。
他鳳眸緩緩地看向她,看她屈辱的紅著眼眶的模樣,想著醫生的話,她再復明的機率……
為零。
她腦部受到重創,連聽力也變差。
她的身高,怎麼也不該跟瘦瘦弱弱四個字沾邊的,可是現在……
他還是忍不住落淚,卻是無聲的,然後……
他再也剋制不住自己,將她的肩膀摟住緩緩地摁在懷裡,不容她有半分掙扎的,對她喃吶:“阿酒,沒事了,我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