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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姐,青姐……”
“來了。”
“快,幫我下。”
戚酒在床邊彎著腰,兩隻手託著草莓的腋下,正想把她抱起來,可是卻突然動不了。
腰椎像是杵下去了。
青姐迅速從外面跑過來將草莓抱起,另一隻手去攙扶著戚酒的胳膊:“慢點。”
戚酒一隻手握著床圍,一隻手摸著自己腰後面,緩緩地站起來。
早已經疼到眼冒金星,但是卻又慶幸沒摔著小傢伙。
“怎麼樣?能走嗎?”
青姐擔心的問道。
“嗯。”
戚酒答應了聲。
“這兩天天氣太涼了,又一直不出太陽,你多躺一躺吧。”
青姐提醒。
“嗯。”
戚酒答應。
但是她這兩天總有些心悸,莫名其妙的就失眠起來。
自從有了小傢伙,她其實睡眠很好了。
但是這幾天……
“我等下跟莫叔帶草莓出去買點日用品,走之前給你開啟電熱毯吧。”
“嗯。”
戚酒還是應著,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提醒了句:“房子要儘快找到。”
“你放心吧,莫叔已經找了兩套都還不錯,談好價格就行了。”
“嗯。”
戚酒答應著,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間裡。
她躺下後,很久才敢再呼吸。
青姐帶草莓出去,門一關上,她的眼淚就掉下來。
就是很疼,疼的喘氣都得小心翼翼。
可是比身體的疼痛更讓她害怕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舊傷發作還是因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一輛商務車在天黑時停在了她樓下。
鄰居回來看到站著的男人,緩緩地停下車:“嗨。”
他轉眼,隨即笑著點頭。
鄰居說道:“好久不見傅先生,你終於來接傅太太回家了嗎?”
那拗口的中文,他只淡淡的一聲:“你們都見過我女兒?”
“哦,草莓長的跟你好像的,不過她更可愛。”
女鄰居說起他女兒顯然很高興。
他點點頭,隨即轉眼朝著樓上看去。
裡面是暗的,他的心沉了沉。
鄰居走後,他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門的密碼是一次過。
他抬手,只遲疑了三秒就堅定的推開。
他曾跟她住在這裡,他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
可是,這次,這裡卻充斥著禁忌的味道。
這裡已經不屬於他,也不該再是他來的地方。
他原本可以跟她老死不相往來的,他可以辦到。
可是……
他高大挺拔的身軀在墨色裡,邁著大長腿朝著裡面走去。
家裡像是沒人,靜悄悄的。
他熟路的找到開關開燈,隨即緩緩地往客廳走著。
只沙發裡放著一個小毛絨玩具,是隻兔子,他的頭有些昏沉,但是他還是繼續往前走去。
他開啟了那個房間的門,輕輕地。
他有種很強烈的預感,她在裡面。
原來他們真的還會再見。
門板被漸漸推開到最大,然後他站在門口,沉冷的視線朝著裡面看去。
大床上縮著的小小身影,立現眼前。
雖然只靠著外面的路燈射進來的一點光,那個身影很模糊。
但是他知道,那就是她。
四百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