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少在他跟前說混賬話,這次要是一股腦兒地全倒出來了,可真就撕破臉了。他心裡急,可又疼得難喘氣,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巧雲,,別說了……”
“既然人家這麼委屈,爹你留著他們做什麼?分出去得了。這裡是我的家,讓一幫外人佔著我的屋子是什麼道理。大伯不是還有一處院子?讓他們住著吧,免得說咱家虧待他們了,趕緊收拾著東西滾。”
季亮真沒捨得分家,可大哥明顯不把他當自己人,他還有什麼好說?他就是再厚臉皮也沒法接受這樣的數落,心上一陣酸脹,良久才慢慢地開口:“爹,要不分了吧,等我養好身子我就孝順你。這會兒不成了,我就和廢物一樣,就不拖累爹了。。”
季二叔沒想到一向聽話的季亮也這麼說,沉默了一陣:“這就是你的心思,鐵了心要分家?你不後悔?”
季亮轉頭看向別處,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就算不情願為了不受大堂哥的冷嘲熱諷也得離開,好一會兒才低低應了一聲:“嗯。”
“趕緊滾,以後別讓我看到你們。”
季二嬸拉著老頭的衣襬,焦急道:“怎麼能合了他們的心思?把他養這麼大就這麼肉包子打狗……”
季二叔怒斥了她一聲:“這麼多話做什麼?讓他們走,杵在眼前看著糟心。”
沒多久村子裡全都知道季二叔家鬧分家,季亮和巧雲搬著一床鋪蓋幾身衣裳就出來了。原本留給季老大的那座院子是季家的老宅,後來老二老三都相繼搬出來自己過了,常年沒人住的地方早就雜草橫生,破爛不堪,巧雲臉上卻是滿臉笑,苦一陣子怕什麼,只要不和他們在一起沒日沒夜的受壓榨這日子就好過多了。
她想好了將屋子簡單收拾陣,再去孃家借點糧食,再拿口鍋兩個碗,但願嫂子不會鬧騰。
春福在家裡嘗試著做水果粥,步驟都是按著食譜上來的,才加進去糖,只聽外面傳來張巖的聲音,也不知道在和什麼人說話,很快又放開嗓子喊:“姑姑,你在家不?”
春福放下手裡的東西拿著帕子擦了擦手,趕緊迎出來,笑著說:“快進來,那麼見外做什麼?”抬眼瞧見他旁邊站著個魁梧高大的男子,面相溫和白靜,看裝扮該不是尋常人,疑惑道:“你是……”
那男人抱了抱拳,笑道:“在路上遇著小娃問季成家在何處,他便領了我過來,敢問你可就是春福小娘子?”
春福伸手將張巖帶到身邊,臉上掛著淺淡笑意:“正是,不知壯實找我家相公做什麼?”
那人擺擺手:“在下尚景,是翼城裴公子身邊的隨從,聽從主子吩咐接您到鎮上一敘,我家公子想見您一面,以報答小娘子的救命之恩。馬車在村外面侯著。”
若不是他報清來路,春福便會舉起棍子將他打發出去,此時聽到裴家,想了許久才想起來是季成
今兒太陽才落山,季成就回來了,手裡拎著個紙袋子不知道包著什麼,一臉欣喜地往家走,忙活回來的男人女人們都一臉好奇地看著他,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喜事。
春福早已經忙完,正準備做晚飯,難得張巖來家裡,她想燉個雞蛋羹給他吃,瞧著以後必定是俊俏郎君的人瘦得皮包骨,心裡一陣唏噓難過。
張巖幫著她打下手,往灶膛裡添了柴,抬頭看向忙碌的春福,砸吧砸吧嘴:“姑姑,你剛才做的粥真好吃,就是浪費錢不說還要耗費那麼多時間,要是惹姑父不高興了怎麼辦?”
灶上的饅頭就要熟了,春福顧不得看他臉上的表情,笑著開口:“他為什麼不高興,小小年紀想那麼多做什麼,你看這麼眉頭皺的。”
張巖站起來動了動發酸的腿,想了想才說:“今兒繡花嬸子又來找我娘了,她是哭著來的,說鐵柱叔嫌她嘴饞多吃了半碗雞肉就把她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