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亮,你這是咋的了啊?你怎麼成這樣了,你別嚇我成不?”
連生站出來,皺眉道:“幹活那會兒就見他臉色不好,我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就搬了幾塊磚整個人就開始在地上打滾,沒一會兒連氣都喘不剛來,真是嚇人。好端端一個人,怎麼成這樣了?”
季二嬸賠著笑臉道:“年紀輕輕的怎麼就這麼嬌氣了?前兒不就磕碰了下?麻煩你們把人抬進去吧,等他爹回來了再說,我一個婦道人家做不了主。”
巧雲聽她這麼說又氣又怒,站起來抹了臉上的淚:“娘說的什麼話?要不是為了大哥季亮能遭這罪嗎?他被賭坊的打手踹在了胸口上,前兒夜裡韓大夫說了季亮傷了肺,得好好養著不能幹重活,可你和爹天才一大早就把他攆出去找活了。你們還是不是人啊,是不是要他死啊?心怎麼就這麼毒?當初季亮在外面做工攢了不少錢都交給你了,我不求別的,給他抓服藥讓他把病養好了再來當牛做馬的伺候你們成嗎?”
眾人都聽著瞪眼,平日裡忙碌只知道季二叔家的季坤在外面惹了事兒,沒想到還連累到了季亮。要說這季亮也是個死腦筋,季二叔指哪兒去哪兒,聽話得想讓人抽他一嘴巴子。大多數人心裡都看不起季家這些破事,可眼見著了也不能不管,季亮躺在地上疼得快沒氣了。
有人自告奮勇出去找季二叔,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在村北的粗壯柳樹下找著睡得正香的他,趕緊拉著人往回走:“二叔真讓我們好找,趕緊回去吧,你家季亮犯病了。”
季二叔一聽拍了拍屁股,罵罵咧咧道:“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
項城數見季二叔回來,臉色更是不好看,指著他的鼻子罵:“我說季老二,你真是黑了心肝了吧?我照顧村裡人才找來幫我蓋房子,季亮身上還有傷你就攆出來幹活了?怎麼著,你是想他有個好歹來訛我一道?我跟你說門兒沒有。做老子偏心成你這樣的還真是少見,一個跟大家少爺似的,一個跟你家的下人,你也不怕村裡人把你的脊樑骨戳彎了?你家老三要知道你是這麼對他兒子的,非得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找你拼命。”
一時間這座院子裡熱鬧了起來,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讓季二叔紅了臉,季坤被吵醒,衝著眾人一陣吼:“一幫閒人管什麼閒事?季亮就是死了也是我家的私事,哪輪得到你們來指手畫腳?趁早滾,別怪老子拿棍子把你們掃出去。”
項城叔冷哼一聲:“這可是你老二養的好兒子,人我給你送回來了,我們項家用不起。”
韓大夫被人拉著來了季家,跑得氣都喘不勻了,放下藥箱,仔細檢視了一遍沒好氣道:“我是能害你們還是怎麼?得了,以後別想著幹活了,在家裡養著吧。要是想他活命,就跟我來抓藥,喝個半年再加上自己調理能見好些。”說著做了些急救,季亮終於平復了下來。
季二叔被人指著鼻子罵,村裡人對他家的事情都知道的差不多了,要是不管季亮一家人還怎麼在村子裡過?唉聲嘆氣地讓老婆子拿了僅剩的些錢去抓藥,韓大夫提起藥箱徑直走了,這樣的人家,真是讓人半刻都不想待。
季坤看著躺在地上的季亮啐了一口:“人不咋樣成天到晚破事多,還想著和我稱兄道弟,也不怕汙了這塊地方。”
巧雲一直壓著惡氣,等娘把藥抓回來,人都在了才開口:“爹,反正季亮也成了廢人,我們不如分家吧,省得在一起吵吵鬧鬧誰也過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