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點,別把燈籠碰壞了啊!”
路留生這麼一喊,周圍的人瞬間散去了一大半,路留生被這忽然散開的人也給弄的一愣,原本他只是想著這燈籠看起來就很大,能幫他佔點空間而已,誰知這些人忽然間就一下子分開了。
那場面,那效果,真的是非同凡響一樣。
所有人這回視線都看向了他了,路留生總覺得這些人的眼神莫名的讓人瘮得慌,卻說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眼下這群人既然分開了一條路,那他自然先擠過去就是了。
旁邊看著路留生動作的人,有的是幸災樂禍,有的是驚出一身冷汗,但他們每個人都不敢靠近路留生倒是真的。
花街的燈籠跟別的地方的燈籠可不一樣,儘管路留生這會像是要給人家去送燈籠一樣,但花街上的人都知道在花船裡從來就沒有讓人幫忙送燈籠這麼一說,路留生手上拿著的這兩個大燈籠都不知道是哪個瘋子的。
路留生頂著眾人奇怪的視線,上竄下跳的朝著花面那邊跑去。有不少人在看見了他的目的地之後,更是驚出一身冷汗了。在他們看來,這個人未免也太大膽了一點。
花面看見這人難道就不會生氣嗎?
華榮月本來都已經快要上船了。等她真的上了船,恐怕路留生再怎麼追都不會追到她了。可這時偏偏她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
她回頭一看,就看見一個人拎著兩盞大的過分的燈籠,上竄下跳的,就像個猴子一樣的蹦噠了過來。
華榮月身邊的人看了都一驚,尤其是看見他手中的那個燈籠之後。雖說燈籠在花船裡確實是個常見的東西,但是頭一次見到有人就拎著這麼大的一個燈籠就竄過來了。
這麼一看,他還挺像猴子的,沒有一刻消停的時候。
華榮月旁邊的人瞬間都緊張了起來,每個人都緊張的盯著那個人還有花面,誰都害怕花面會因為這個人而突然生氣,畢竟大家誰都清楚花面不是性格那麼好的人,再加上最近有傳言,花面的脾氣越來越古怪了。
路留生舉著兩個大燈籠,終於穿到了那個人的身邊,那人依舊被許多人圍著,傘面壓的很低,即使是離得這麼近,他也看不清楚對方的樣子。
他唯一能記得很清楚的,就只有對方衣服上精緻的過分的花紋,那雙被籠在薄紗裡的骨節分明的手,傘面上低垂著的活靈活現的金魚,還有那蒼白的下頜。
那雙紅色的唇在傘沿下,就像是又一尾小小的紅金魚一樣。
——這好像是個特別好看的人。
路留生腦子裡蹦出來了這個念頭。
華榮月的視線繞過了那兩個巨大的燈籠,終於看清楚了對面的人是誰。
她在認出對方時,著實愣了一下,心說這不是路留生嗎?
他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路留生這會跟周圍的感覺格格不入一樣,他平時出現在華榮月面前時,都是能露多少就露多少的,今天倒是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
相反,平日裡穿的總是特別規整的華榮月,這會卻穿的花哨的不得了。
如果這會路留生還穿著他平時的那身衣服就好了,那樣他的紋身和她現在打的這把傘還挺配的——華榮月不知道腦子裡為什麼出現了這麼個詭異的念頭。
華榮月看著身邊的人似乎有想把路留生直接拖下去帶走的想法,她就輕咳了一聲。
周圍的人聽見花面的聲音,紛紛收回了蠢蠢欲動的手,儘管他們不清楚花面為什麼會突然出聲,但長久以來對花面的信服讓他們安靜的等著花面的下一個吩咐。
路留生聽見聲音的時候眼睛一亮。
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很年輕的男人。
聲音很好聽,屬於放在一堆人之中也能一耳朵就挑出來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