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闌微微搖頭。京位除了昨夜在外執勤守衛和輪休的,當晚在總部的最起碼也有上千人,還有府中的僕役等等,這個查起來太費力,等查出結果,只怕戰爭都打完了。
“既然前後無人出入,晏玉瑞人頭如何被割去?”
花尋歡籲出一口長氣,“晏玉瑞被發現身死後,守衛驚慌,當時以為還有救,為節省時辰,將他抬出去尋府中大夫救治,行至半路,經過一處圍牆時,忽然一個守衛一刀砍下晏玉瑞人頭,拋到了牆外,牆外隨即起快馬賓士之聲。等我們的人追出牆頭,只看見飛馬攜人頭遠去的影子。而那個割頭丟擲牆的衛士,也在第一時間,自殺。”
太史闌抿唇——這種狠辣陰沉的風格,倒真有幾分西局作風。
這衛士是奸細的事,倒也怪不得花尋歡,數萬京衛,被塞進幾個西局或者永慶宮奸細,實在是誰也無法辨明的事。
倒是她想往西局和永慶宮塞人,很難,因為對方人少,對每個人審查都很嚴格。
“府中正在一個個查問……”花尋歡半低了頭。
四面隨從,齊齊低頭,大氣都不敢出。
始終沒下馬,面無表情的女帥,讓所有人感受到如山嶽般的壓力。所有人也在暗暗怨怪花尋歡——要查府中所有人,你自己應該首先說明,昨夜為何出外,出外何事。先洗清自己的嫌疑才是。難道要等到女帥親自開口問?
然而花尋歡沒有再說話。
太史闌竟然也沒有說話。
她沉默了一會,看天邊夜色被曙光一點一點染亮。
大約半刻鐘之後,她開口,語氣有點蕭索,“尋歡,你沒有話要對我說了麼?”
花尋歡默了默,她身後屬下焦灼地看著她,要不是在太史闌面前不敢,就恨不得上前一步,趕緊捅她提醒她了。
難熬的一瞬靜默之後,所有人都聽見花尋歡開口。
“沒有。”
語氣竟然也是蕭索的。
四面有低低的抽氣聲。
太史闌仰頭——天快要亮了,想必此時季宜中也已經看見晏玉瑞人頭了,如果季嫦再出事,他不可能再忍耐下去。
麗京,終於要迎來一場直逼中樞的戰爭。
這是命。
“那你繼續追查吧。”太史闌最終淡淡地道,“在沒查出結果之前,你就不要出府了。我會讓我的衛士過來協助你。”
這是將花尋歡軟禁的意思了。
花尋歡並無意外之色,躬身應是,又道:“卑職稍後會向陛下遞折請罪。”
太史闌無可不可一點頭,策馬轉身,她還要趕去城上,不知怎的,她有點不放心去追宗政惠的容楚,心裡一直砰砰地跳。
馬行出三步,她聽見身後,花尋歡忽然低而且堅定地道:“大帥,他犯過的錯,我不會重來。”
太史闌頓一頓,馬上肩背端平如線,隨即她一揚鞭,乳白色的晨間霧氣在她鞭間蕩散,她的飛馬已經跨越晨曦遠去。
留花尋歡在原地,靜默佇立如雕像。她身後屬下們,失望又不解地嘆息離去。
花尋歡沉默良久,慢慢抽出袖子裡一封信。
信上娟秀字跡,是她生平最厭的人的手筆。
“……五越之主後裔將下召集令起事,五越合併在即。五越多年來,一直以我中越為主,如何能令遠避江湖多年的草莽竊據大權?如今你既身居麗京戍衛要職,當可為本族盡一臂之力……我等已經已經和西局喬指揮使聯絡……但望你善知時務,與喬指揮使配合,裡應外合,殺南齊雙帥,奪南齊中樞。外有十五萬天節,內有守衛京畿之京衛,麗京,你我指掌之間矣……事成之後,全族迎你衣錦榮歸,為五越公主,我將立誓百年之後,必傳大位於你。另外,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