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聽見太史闌不急不忙地道:“少帥,命根子治好了嗎?加吉魚治外傷性陽痿,要不要來一塊?”
……
黃萬兩的臉赤了。
烏凱和莫林的臉白了。
紀連城的臉……
紀連城的臉色已經無法形容了。
無法抑制的憤怒裡還有悔恨——他就不該和太史闌鬥嘴!他就該知道,這世上沒有這女人做不出來的事,沒有她不敢說出來的話。
花尋歡在一邊咧嘴樂著,豎起一根中指,又軟軟地耷拉下來,這個比太史闌的話還要猥瑣的動作,讓在場的男人們都默默垂下頭去。
海天之上,波平浪靜,只有紀連城憤怒到極點無法抑制的呼哧呼哧呼吸,越來越響。
在他再次發作之前,太史闌發作了。
“紀連城!”她指著紀連城鼻子,厲聲道,“你少給我冠冕堂皇扯東扯西!你就是把天紀當成了你紀家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主意,你以為便不給,朝廷能奈你何?你算著朝廷此時內憂外患,不敢逼反你是不是?”
“你有種反啊!”她一拍桌,手中一隻還沒啃完的烤魚骨刺亂飛,“回去翻翻外三家軍、內五衛和各地上府軍的分佈圖!你瞧瞧你能不能越餘林關,下沂河,過中原三省,直取麗京!”
黃萬兩睜大了眼睛。
烏凱默默地揩掉了臉上的魚骨頭……
莫林垂頭艱難地看著自己的腳尖。
三人臉上的驚訝已經變成了淡定——反正太史闌嘴裡什麼話都正常。
何況太史闌一針見血,正戳到他們的軟肋。她說出的三個地點,就是天紀軍萬一要反必須先透過的三大障礙,這些障礙對摺威和天節同樣適用,只是位置不同而已。當初先帝寬仁,認為令出一門有利於全軍一心,但也不是完全沒做防備。他聽取了容家父子的意見,對全軍做過一次大換防,外三家軍的駐地和勢力範圍,以及周圍軍隊的設定都經過精細的研究,幾乎動一發而牽全身,每一軍周圍都佈置了相當的天險和軍隊,每一支外家軍要想反都得經過重重天塹和重重圍剿。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這也是容氏父子在退出政壇,交出軍權之前,為朝廷和南齊,做的最後一件事。
紀連城呼哧呼哧的喘息聲漸漸平復下來,被說到痛處的人,往往都是顧不上生氣的。
但太史闌下一句話成功地又讓他炸毛了。
“哦,我忘記了。”太史闌輕蔑地道,“你已經沒種了。”
“太史闌!”紀連城的咆哮聲三里外的軍隊都能聽見,“我紀連城不殺了你,誓不為人!”
“你還不如說誓不為男人。”太史闌句句都在往傷口上撒鹽。
“嗆”一聲,刀光如極光一亮,在人們視野中劃過一道雪色的虹,紀連城拔刀,衝向太史闌。
“少帥不可!”他身邊一個護衛急忙伸手拉他。
“卑鄙!”花尋歡大罵,拉著太史闌急退,順腳一踢莫林的凳子,莫林猝不及防,控制不住身子,骨碌碌一滾,正滾在紀連城腳下,眼看那刀要往莫林肚子上招呼,紀連城急忙旋身側劈,啪一聲刀砍在石面上,濺起的石頭碎屑落在莫林臉上,他“哎喲”一聲,覺得臉上又痛又燙。
遠處發出了巨大的嘈雜——這一宴說好,雙方都不帶武器的。
眾人更沒想到,這些雄霸靜海的大佬,見面不過幾句話,居然就如匹夫一怒般,上演了全武行。
紀連城一拔刀,心中便一激靈,知道又上了太史闌的當。雙方在議定原則時早已說過,有誰違反,自動退避,並答應對方的要求。
然而刀出如水潑,再收不回。
紀連城駐刀於地,胸口起伏,怒極之下無處發洩,反手“啪”地煽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