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那麼一會兒,一個個凍得臉都青了,掛著個清鼻涕在那做詩‘紅綃正映水清淺……’,唆溜溜一聲,鼻涕下來了,哈哈笑死我了!”忽然一轉頭,瞪大眼睛,“你就穿這個?”
一身黑衣的太史闌低頭瞧瞧自己,“怎麼?挺好?”
“裙子!”花尋歡變戲法似地拿出一套裙子——也是絲裙,很飄,很仙,淺淺的粉白色,嫩得清鼻涕似的。
“然後你想看我掛著清鼻涕吟詩?”太史闌把衣服推開,就這麼走了出去。
花尋歡託著下巴瞧她背影,忽然也不再叫了,反而點了點頭。
這種天氣,太史闌只穿了一身黑緞番服,黑色鑲銀邊的長靴,簡單而內斂,但衣料厚重尊貴,因此又生出低調的奢華感,並不寒酸。她細腰長腿,又天生的中性氣質,穿這種束腰利落的服裝,瀟灑得令人眼前一亮。更關鍵的是她裡頭有容楚給的貼身小裘,足夠保暖,不需要再穿任何臃腫的衣服,所以這一身的線條,一身的自如,實在不是那些凍得發抖,或者裹著臃腫的大氅的小姐們能比。
所謂美,所謂亮眼,其實有時候就是獨特。
太史闌臉上易容未去,掛著普通獵戶女兒那張臉,不過周身的氣質實在不是那麼回事,以至於等候她的婆子一眼瞧見,都呆了呆。
隨即她們才對跟上來的花尋歡道:“夫人說了,今日後頭園子里人太多,蘭姑娘不太方便,還是不要往那邊去了,老婆子們引著兩位姑娘,去那邊湖上轉轉瞧瞧,也是一樣能賞梅的。”
花尋歡皺皺眉,這不是明擺著不給太史闌任何機會?也是,一個貧窮獵戶的女兒,哪怕對容楚有救命之恩,也決計不夠資格和那些小姐們站在一起,成為未來國公夫人的候選人。
容夫人大抵覺得給她這樣安排已經很上心了,至於給這位“蘭姑娘”公平參選的機會,只怕想都沒想過。
她看向太史闌,太史闌沒表情,花尋歡也就點了頭,反正太史魔王要做什麼事,從來沒有誰可以阻止。
婆子們帶她們去看那隔湖的大園子,走的路線很小心,她們竟然一個千金小姐都沒瞧見,到了湖邊,婆子指著船,笑道:“這船很穩妥,姑娘儘可以自己操船,在湖邊好好轉轉。”說完便向對岸示意。
太史闌瞧了瞧對岸,有些少年在那邊轉悠,一邊努力探頭瞧那邊小梅園的小姐們,偶爾也抽空對她這邊望一眼。
看來她現在假託的這個身份,大家都知道來歷,就算是國公府義女,也不在這些公子哥兒的眼裡。
不過也有那麼一兩個人,大概地位較低些,專心衝太史闌而來,遠遠地站在她的正對面,採了那邊垂下的梅花枝對水裡拋,一邊拋一邊對她笑。
太史闌面無表情,花尋歡的臉青了,她青著臉瞧了瞧那船,笑道:“嬤嬤有心了。不過咱們在山中長大,不太會水,或者嬤嬤可以示範下怎麼操船?”
“划船還不簡單?”那嬤嬤撇嘴笑了笑,一臉遇見土包子的表情,上了船,拿起槳便要撐船。
花尋歡忽然一腳踢在了船幫上!
“嗖”一聲,小船立即箭一般地盪開去,激起一陣水浪,那婆子尖叫一聲,手中槳落在水裡,啪嗒一聲巨響。
船的去勢猶自未絕,一直哧溜到了湖正中,婆子連聲驚叫,被濺起的水潑得渾身透溼。
花尋歡哈哈大笑,道:“這樣划船,不是更簡單?”
船此時才停下,婆子驚得面青唇白,趴在船幫上撅著屁股不敢動彈。生怕船給翻了,花尋歡出腳卻有分寸,硬生生將船踢到湖中,隨即穩定下來。
水波盪漾,水花亂濺,四面一陣寂靜,太史闌再抬頭一看——不知何時那些少年全部不見了。
也是,這麼驚天地泣鬼神臨門一腳,足可以把所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