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劉尚書的孫女美貌冠絕麗京,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一位夫人道,“難得還機靈活潑。瞧她剛才,您一說湖邊,她立即就明白了,連自己的花瓶都順手帶走了。”
有幾位夫人點頭附和,容夫人身邊,容二爺的夫人卻道:“媳婦以為,慕家的姑娘不錯。”
“性子太直了吧?”有人皺眉道,“說起來這姑娘也自然大方,親切可喜。只是說話卻有些讓人吃不消,剛才那話,擺明了在說夫人您勢利……”說到最後聲音輕微。
“我勢利不勢利,該知道的人自然知道。說到底這事是我思慮不周,想著她江湖兒女,應該不拘於禮。沒料到……”容夫人輕輕嘆息一聲,又道,“不過丹佩正直善良,其實是極好的。”
她這麼一句,別人都不太明白她到底什麼意思,一時都沒接話。
容夫人和容二少夫人對視一眼,都苦苦地笑了笑。
慕丹佩誠然性子直。她們看中她也是因為她直爽利落,傳聞裡國公喜歡的那個太史闌,也是這種型別的人,所以容家人都傾向於挑個爽利的女子,覺得想必更合容楚的胃口。
幾位夫人又議論了一陣,這家覺得大司馬的外甥女好,那家覺得李御史的次女賢,還有人覺得某翰林的妹妹氣質佳教養好,又有說其實容家的表小姐就不錯,討論了半天,初初排了個名單。
此時小姐們不知道夫人們在開會,正自玩得歡,一批小姐到了湖邊,看容家請的女子雜技團玩雜技。慕丹佩已經施展輕功,越過湖邊,將那驚惶的婆子給救了回來。
太史闌聽完夫人們開會,伸個懶腰,道:“看雜耍去。”
她倒是真的有心看雜耍,並不打算為難這些小姐們,容楚那個招蜂引蝶的臭皮囊,有人想著也正常,問題的關鍵在於容家那兩隻老的,要整也整那兩個,她不和閒人置氣。
太史闌來南齊後整天拼搏,少有閒下來看戲的時候,興致勃勃帶了花尋歡來看古代的雜耍是怎樣的。湖邊搭著一個臺子,臺子對面一個棚子,小姐們圍坐在棚子裡,烤著火爐,吃著點心,嬉笑著對臺上指指點點。
太史闌一進棚子,滿棚子的歡聲笑語忽然都滅了。
眾家小姐抿著唇,一言不發地注視著她,眼神從她的高束的短馬尾,一直掃到她的高腰黑長靴。
太史闌若無其事,四面看看,發現中間的位置還空著,毫不客氣走過去坐下。
她這一坐,四面的寂靜就活了,小姐們開始竊竊私語,眼神很有力度地掃過她坐的位置。
那是留給夫人們的位置。
太史闌完全沒感覺,千軍萬馬的仇視眼神她都不當回事,何況這些弱雞們的抽筋眼?
她揮手示意丫鬟上茶,將桌上的點心隨手拿了就吃。
花尋歡早已拖過一碟她最*的點心,吃了個滿嘴碎屑。
向來一個群體內有一個異類必然受到排斥,她兩人這種風格迥異的做派立即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當即有人尖聲道:“這是哪裡來的野丫頭?容府怎麼會有這樣的客人?”
太史闌不理,旁邊有人冷冷道:“說起來這位倒不是野丫頭,我聽說這是容府的客人,邊境獵戶家的大小姐,曾經救過國公一命,算是晉國公的恩人呢。”
這話一出,四面齊刷刷的目光就射了過來,充滿敵意和不屑。
“原來是國公的救命恩人。”一個女子笑道,“我說這一身的村氣,如何能被容府待為上賓。國公府真真是最講禮數的地方,這樣的人也給足了面子。”
太史闌認真看雜耍,臺上的女藝人在玩火龍,當真一手好技藝,口中噴火,火龍長達三丈,繞著整個檯面整整一圈,飛騰躍舞,燦爛亮眼。
“就怕國公府給足了面子,有些人卻不懂得掙臉